田章点点头,心中倒不是很担心,毕竟田瞀、公孙闬皆是颇为名气的人,想来赵主父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当晚傍晚时分,田触派出的使者,便来到了祝柯赵营,请见赵主父,以匡章的名义约赵主父在郊外相见。
不得不说,听到这话,赵主父亦是吓了一跳。
因为这意味着匡章已经抵达了此地,虽说赵主父对外表示“不惧匡章”,但从那日他听从了赵希的建议使大军撤回大河北岸便能看出,他对齐将匡章,还是颇为忌惮的。
当然,这不奇怪,毕竟匡章是先后击败了秦、燕、楚、魏诸国的当世名将,谁敢真的小瞧这位名将呢?
在思忖了片刻后,赵主父同意了此事,约匡章次日于赵、齐两营间的一座小邑相约。
五月初七,赵主父带着蒙仲、乐毅与百余名信卫军,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旋即,信卫军士卒在这座小邑的农田旁,在一块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木棚,然后又从战车上搬下几个炉鼎,备好酒菜,等待着匡章的到来。
大约半个时辰后,匡章亦在百余名齐军士卒的保护下徐徐而来。
见此,赵主父便下令那百余名信卫军后撤百丈,只留下蒙仲、乐毅二人,以及两名信卫军甲士在身边,而与此同时,匡章亦仅仅只带了三名护卫的情况下,来到了木棚。
“赵主父。”
“章子。”
二人见面行礼,很意外地,似乎对彼此并不陌生。
这也难怪,毕竟田章虽然不曾带兵讨伐过赵国,但是早在灭燕之战时,田章就曾见过赵主父,甚至时那时,赵军与齐军还曾有过一些冲突。
相互见礼后,赵主父坐在案几的西侧,而将东边的尊位让给田章。
其余诸人,蒙仲坐在南侧陪席,负责给赵主父与田章斟酒,至于乐毅与两名信卫军士卒,以及田章的三名甲士,则分别站在赵主父与田章身后,按剑而立。
“昔日燕国一别,迄今为止怕是有二十年了吧?”
看了一眼正在斟酒的蒙仲,田章笑着对赵主父道:“然而赵主父神采依旧,可喜可贺。”
“章子亦是威风不减当年啊。”赵主父笑着回道。
二人彼此互饮了一碗酒,旋即蒙仲再次将二人的酒碗倒满。
此时,就见田章目视着赵主父,好奇问道:“昨日我见到田触,听他讲述赵军夜袭我军营寨的经过啧啧,赵主父不愧是雄主,在下区区伎俩,难以蒙蔽赵主父呀。”
“呃”
赵主父闻言脸上有些尴尬,但他掩饰地很好,转而笑着对田章说道:“章子的妙计,着实是骗过了我赵军上上下下十五万人,就连我亦被骗过,却唯独没有骗过一人”
田章很配合,露出惊讶表情问道:“何人?”
此时,就见赵主父一拍蒙仲的臂膀,带着几分坏笑说道:“便是此子!”
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恶意”:你田章不是当世名将么?然而,这小子却看穿了你的诡计。
“”
正如赵主父所预测的那般,田章一脸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蒙仲,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见此,蒙仲抱拳回道:“回章子,在下蒙仲。”
“蒙仲?”
田章愣了愣,脸上的惊讶之色变得更浓了:“小兄弟便是是蒙仲?宋国蒙邑的蒙仲?哈哈哈哈!”
在蒙仲不明所以地点头后,田章亲热地拍拍蒙仲的手臂,笑着说道:“这可真是小子,见到师兄,为何如此疏远?”
“师兄?”蒙仲也有些纳闷。
“怎么?我也是孟师的弟子啊!”田章笑着说道:“我回齐国途中,曾拜访过孟师,那时方得知夫子新收了一名叫做蒙仲的弟子,我原本还以为何人,不曾想竟然是贤弟!”
“我在下并非是孟子的弟子啊”蒙仲亦有些呆懵。
而相比较他,最惊愕的莫过于赵主父。
看着田章一脸亲热地与蒙仲闲聊着,原本想借蒙仲这小子挫一挫田章气势的赵主父,满脸惊愕。
一时间,赵主父反而感觉自己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