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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傍晚,在蒙仲向赵王何告辞离去之后约大半个时辰左右,赵相肥义来到了宫中,请见赵王何。
其实肥义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想了解一下赵王何与蒙仲接触的过程他虽然看好蒙仲,但也并非就丝毫没有防备,毕竟蒙仲终归还是赵主父那边的人。
于是在见到赵王何后,肥义就笑着询问道:“方才老臣遇到了信期,听信期说,今日君上将蒙仲领到了偏殿,还屏退了左右,不知聊了些什么?”
赵王何最信赖的便是肥义,听后者问起,便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最初聊了些有关于诸位变法的事,蒙卿认为,我赵国也必须施行改革,只有这样才能超齐赶秦。”
“超齐赶秦?”
肥义捋着髯须琢磨了一下,旋即微微点头说道:“很不错的说法,不过……他觉得我赵国如今有变法的条件么?”他略显惆怅地又摇了摇头。
前文就说过,事实上肥义也希望赵国施行全面的改革,将胡服骑射改革中留下的漏洞与隐患通通弥补上,但遗憾的是,赵国的内争太严重,不具备施行改革的条件。
而赵王何显然也知道这一点,见肥义露出惆怅之色,便将蒙仲与他的对话中最重要的一点提了出来:“是故,蒙卿建议寡人设法与赵主父和解。”
“哦?”
听闻此言,肥义愣了愣,旋即颇感好奇地问道:“他有什么好计策么?”
见此,赵王何便将蒙仲提出的建议告诉了肥义,即设法让赵主父“满足”,而不仅仅只是一个“主父”的称谓。
“这个……”
在听了赵王何的话后,肥义仔细分析着蒙仲提出这项建议的初衷。
倘若是换做别人提出这个建议,肥义多半会怀疑这个建议的“威胁性”即赵主父一方是否是想借这个名义逐步夺权,但既然是蒙仲提起,肥义多少对此抱有几分信任,更何况,蒙仲建议“满足赵主父”的,大多数都是物质与虚荣方便的满足,至于实权,蒙仲是建议在赵王何认可的前提下满足赵主父,换句话说,即“器”与“名”还是在赵王何手中。
“器”,指的是礼器,延伸下来即君王的仪仗,包括出行、祭祀、丧葬等等。
而“名”,指的是君王册封臣子名爵的权力。
左传曾有言,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这就是说,作为君主什么都可以赐给别人,但唯独器礼与册封臣子名爵的权力是不可以借给别人的,否则君王就会失去自己的地位。
就拿周天子来说,晋国称霸中原的时候,周国就已经衰弱地连诸侯国都不如了,但为何强如晋国,都不敢取代周国呢?就是因为周天子的威仪尚且保留着。
曾记得,晋国的某位君主希望自己死后能以天子的规格下葬,便派使者恳求周王室。
当时周王室的实力根本比不上晋国,但在位的周天子却表示,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我不会给你允许。
最终,那位晋国君主还是诸侯的规格下葬了。
没有得到周天子的允许,强如晋国的君主也不敢逾越,此后也不敢有诸侯国除了郑国冒犯周国,这就是“器”的威力。
这是正面例子,而反例就是三家分晋,三家分晋后,魏、韩、赵这三家窃夺了晋国的“反臣”,最后都得到了周王室的承认,册封为诸侯,至此,周王室威仪丧尽,再没有诸侯把周国放在眼中这就是因为周王室开了向臣属“妥协”的先例。
至于“名”的例子,这就太多太多,自古以来君王失去地位,都是从失去了“名”开始的,远的不说,就说赵主父,他传给于赵王何,就是给予了赵王何册封臣子的权力,而结果呢?就导致赵主父被不断边缘化。
是故左传才有这句警告与提醒: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而如今,既然蒙仲并没有要求赵王何将“器”与“名”还给赵主父,那么,这件事倒还是可以商量的,毕竟肥义也不希望与赵主父为敌。
问题在于,赵王何是否能与赵主父和解呢?要知道这父子当中,还夹着一个安阳君赵章呢。
但尝试看看,这终归是没什么大碍的。
不过在此之前,肥义先要询问赵王何一件事:“君上,您认为蒙仲此人,可信吗?……莫要在意是老臣向您推荐了此人,您要有自己的判断。”
“蒙卿……”
赵王何仔细回忆着他与蒙仲谈聊的过程,最终,他点了点头:“他曾在寡人面前直言不讳,说他不会背叛主父,他敢将这心中的实话告诉寡人,相信是诚信之人……寡人认为可信。”
听闻此言,肥义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您就与他协力吧。”
赵王何重重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蒙仲也已经回到了赵主父身边。
刚到赵主父居住的宫殿时,蒙仲正好碰到鹖冠子、庞煖师徒二人从殿内出来。
“鹖冠子,庞煖兄。”
蒙仲率先拱手施礼。
“原来是小友。”鹖冠子微笑着看着蒙仲,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与蒙仲颔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