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内门铜剑堂东六阁。
“啪!”
丘鸣将平日里珍爱的鸡心杯摔碎在地上,尤自怒气未消地道:“真是可恶!竟然被这个泥腿子出了风头!”
素来讲究风度的他少有这种失态的时候,侍女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地站在屋角,大气都不敢发出。
几个亲信也同时低下头去,不想撞这个霉头,唯独胡文才站了出来,拱手道:“公子息怒,区区一个外门第一,又算得了什么,还不值得公子如此重视。”
丘鸣冷哼道:“你懂什么,这小子一看就是那种不爱乱叫的疯狗,咬起人来下嘴最狠。原本以为关了大半年自然会被别人超越,一步慢步步慢,迟早都要过气,到时候想怎么收拾都行。谁会料到他这么快就能挤进内门,从此再也不便公开下手,本公子已经跟他结了仇,所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之所以语气这般不客气,也是因为之前丘天之事在埋怨胡文才这个策划者,这件事情把丘太平都闹得灰头土脸,丘鸣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胡文才却似乎毫无所觉,仍然面不改色地道:“胡某不才,有一计献上,可为公子除此大害!”
丘鸣眯起眼睛打量着胡文才,倒是有些佩服他这份勇于任事的胆识。一码归一码,事情搞砸了固然是有过,但是总比那些个混吃等死的泥菩萨要强,身为世家子弟,这点气量丘鸣还是有的。
“说来听听。”
胡文才胸有成竹地道:“公子可还记得那古剑的同门师妹莫凝霜吗?”
“有点印象,怎么,你想拿她做文章?当初不是你自己说她已经被郭威陷害过,再动她太打眼吗?”
“两害相权取其轻,比起直接对付古剑这个正在风头上的内门新贵,拿捏一个小小的莫凝霜闲话自然要少得多。”
丘鸣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不得不说这胡文才看待问题的角度确实与众不同,往往能一下子找到关键之处。
“论实力,不论是古剑自身还是他身后的郭家,跟丘家比起来都不值一提,我们现在欠缺的只是一个合理的借口。以在下愚见,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让他自己上门来挑衅。”
“据在下私下里的调查,这古剑平日里极少与人交往,唯独对这莫凝霜关怀备至,想必是有着真情实义的。而那莫凝霜在外门中也小有名气,算是一个难得的美人胚子,既然如此,公子何不干脆向郭长安提个亲?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想那古剑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年轻气盛之时,肯定会怒极生事。到时候再将其趁势拿下,面子里子便全都有了。”
丘鸣铁青着脸呵斥道:“真是荒谬!本公子何等身份,怎么可能娶这种村姑?”
胡文才轻轻掌了一下自己的嘴,道:“是在下没有说清楚,怎敢让公子屈尊,在下的意思是,公子不妨将她收房做个小妾。”
上次古剑跟丘天比武的时候,丘鸣倒是远远地看了莫凝霜两眼,印象中还真是一个小美人。金屋藏娇这种事,本就是多多益善的,因此他倒不介意四个如夫人变成五个,只是仍然沉吟道:“据说郭长安把这个便宜侄女盯得很紧,一副奇货可居的样子,若是给人做小,只怕他不会同意。”
“不同意就想办法逼他同意啊,公子可以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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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古剑便跟龙开天一起去内门报到,按规矩得先到功堂更换身份牌,于是便在功堂大门口遇到了一群新晋弟子。
虽然铁剑盟的人对他还有些芥蒂,但是其他人基本都过来打了个招呼,十六岁的外门第一,这个分量已经不算轻了,先混个脸熟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