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毕方的信号,代表着“安全”!
秦隐从怀中摸出一张铁面具扣在脸上,单手抄起醉今朝,目光森然望向前方。
中庭之中已是沸腾,大批宾客奔出,却偏偏没有了卫兵。
所有的人都随着魏钧南追出去。
正是杀赵元尘的好时机!
铁甲覆面,秦隐的气质彻底一变。
那双清澈的眼睛,此刻瞳孔深处尽是冷冽。
赵元尘,就在正厅之内。
大步迈起,落下。
吕洛妃和他先后耍了魏府官兵两次,也终于造成了这府中的混乱。
月色斑驳,这魏府的走廊回环曲折,突起的檐角尖耸,犹如禽鸟仰首啄物。
人少时,这些物件便尤其显得格外肃杀。
当秦隐步出走廊时,一道人影似乎刚刚小解而归,还在茫然为何四下突然惊慌乱起。
“怎地我赵二小解片刻,这府中就换了天?”
“不好,我得快些去寻元尘少爷!”
自言自语的声音刚刚响起,赵二猛地回头,瘦削的脸上闪过警惕:“什么人!”
甲叶随着踏步,在风中飒飒作响。
卫兵模样,低着头,龙行虎步。
月光透过枝桠,照耀的那人影分外高大。
闻声,顿步。
卫兵抬起头,一双冷漠目光投来。
那冰冷的铁面,散发着惨白的光泽。
更映出了赵二那张瞬间没有血色的脸孔。
“魏府没有铁面卫兵……你不是魏府之人,你的兵器……也不是!你是何人!”
“杀你之人。”
冰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秦隐五指旋握漆黑刀柄。
嗞啦!
醉今朝,终于出鞘。
赵二瞪大了眼睛,他脸上带着不可置信,“这声音……我听过,你是……”
“秦隐。”
两字轻吐,一柄醉今朝映出弦月如秋水。
抬手间,银光剪破月色。
噗。
一声短促闷响闪过。
赵二张着嘴,嗬嗬的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血沫从口腔中喷涌而出。
恐惧与失血让他没有半点躲开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张大手覆在他的脸上。
轻轻一推。
被重刀穿喉而过的赵二重重倒地。
血浆如喷泉,汩汩而涌。
赵二生命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那从自己脸上跨过的脚掌。
对方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那人怎么……
会是秦隐!!
视线彻底归于黑暗。
赵二,刚刚复出,却在金阳城里,被一刀穿喉。
他到死都没明白秦隐怎的就活了……
轻掸尘袖,长刀归鞘。
一柄醉今朝,今日终饮血开锋。
秦隐即将踏入中庭的一瞬,突然顿步,侧首。
十丈之外,一名托着果脯红盘的侍女,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尤其是她视线里的那道身影回首间,森寒的铁面在月下泛着死意,一颗心脏如坠冰窖。
通体的寒凉终于将侍女刺醒,猛然尖叫。
“有刺客!!”
声音高亢入云。
中庭繁乱的人声一滞,下一刻彻底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