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隐看到眼里的人自然是那庆州恶人,有着云中一条棍美名的的孙不笑。
人们都看到了这个坏到脚底流脓的家伙从渡江船跳下的洒脱样子,但除了秦隐还真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样子竟有些狼狈。
脱掉湿漉漉的外套,露出里面的鱼皮紧身衣,在密林间投下的阳光中,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泽。
孙不笑当然没注意到身后几十丈外有一名少年正静静注视自己,他麻利的换好装扮后,便将背在身后的斗笠挂起,如寻常人一般踏上黄尘古道。
这场面看的秦隐暗自点头。
坏人活千年,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
先不说孙不笑是否有那一手双棍暴打老妪的本事,但凭这和平日判若两人的性格,恐怕便有不少人被骗了吧。
秦隐咧嘴一笑,压下斗笠,轻松的跟在后方。
气旋五重,其中整整四气旋都被他参照追星腿法的灵纹运行图刻了下来,因此这脚力早已远超对方。
从无竹港到云溪谷,八十里路,孙不笑先后回头不下二十次。
但无论是他突然回首,还是不经意的投去视线,亦或是加上三次换装,一次马车
都没有发现身后异样。
可是孙不笑却总感觉有芒在背,让自己不舒服。
“真他小娘皮的邪门了,莫不是刚刚潜水凉气入体了?”
“不可能,简直放屁。”
扣了扣鼻子,孙大恶人想到这里突然把自己气笑了。
就他堂堂庆州恶人,怎么可能被凉水给伤到,还不如说他死在女人裆下呢。
想了想,摇着头走掉。
然而这八十里路走完,他都不知道秦隐始终跟在身后二百步外。
当站在云溪谷外时,秦隐看着远处那鸟语花香、溪水潺潺的山谷,轻笑一声,将颈侧的铁面具扯出,覆在脸上。
斗笠,铁面人,腰间银牌。
从现在开始,他是永夜刺客冢虎。
逢谷莫入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但是这也怕,那也怕。
还闯个球!
云溪谷,倘若在平时定然是值得一游的风景秀美之地。
然而此刻,一处弯折山路的平坦处,却有七八具尸体横躺在此,大大折煞了这怡人风景。
一名穿着云纹服的青年,在七名穿着狼皮的大汉围攻下,已经力不从心,脚步开始涣散。
“真不愧是贺兰一脉的败家少爷,不曾想你这人头竟然这么值钱,也不枉我等从西疆一路跟随至此。”
“西门轩,你的人头我等兄弟取定了。”
穿着狼皮短袍的大汉开口间,语调生硬寒冷。
“小爷的人头当然金贵!哪路不长眼的敢惦记本公子的脑袋。”
被唤作西门轩的青年公子,身形高大,眼眶深陷,一双泛着棕蓝色的眼睛尤为明亮,面容也和中原腹地的人颇不相同。
在围攻之中,他突然大喝一声:“神鸟剑!”
六道气浪接连从他的身躯上震出,赫然显现出他气旋六重的修为。
手中那柄泛着流光的雪纹长剑的如羚羊挂角般递出,瞬间刺透一名狼皮大汉的胸膛。
那名大汉带着指虎的重拳骤停一瞬,脸上透出惊愕,但瞬间便化作了狠厉。
这未断的一拳继续砸出。
穿胸伤害,竟毫无作用!
就在刚刚,他的一拳可是砸烂了一辆铁甲马车。
然而此刻,一声剑颤凤鸣之声。
从地面散落的草丛之中猛然射三道流光!
噗噗噗!
三柄巴掌长的小剑如闪电般反向射来,瞬间刺入对方的后心。
随着西门轩猛地抽剑后撤,三把小剑不知是带着无形剑气还是丝线,将那大汉的胸膛切出三条血线穿胸而过。
牢牢吸附在剑柄上,组成一个隐隐的鹰隼之廓。
谁都没想到,这柄雪纹剑竟是一柄子母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