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潮眼珠猛地瞪圆,头颅击地,脖颈被重重钉入脚下。
云台宗青石一脉俊杰,余潮,跪死于地!
他死前都没想明白,为什么持重刀的人,脚法竟然超绝似江河境……
这他妈到底是练刀还是练腿的人!
可惜这一句粗口再无机会爆出。
五指松开,任匕首无情带走余潮最后的生机,秦隐冷漠回头。
“鸡鸣空冢,尚缺太守之首。”
看到眼前瞬间翻转之局,再听到这句话,高文陆通体发麻,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秦隐。
“你是何人!你怎么会为那帮山野之民出头!不,天裳说过,那村子的人全都抓来了。”
“不可能有人逃离的。”
说着说着,高文陆转身便逃。
连气旋九重的余真人都被斩了,他只有气旋七重,又久不动手,怎敢与这种刀口舔血的杀手对敌。
“拦住他!”
“为本太守拦住他。”
高文陆一手一个将弩手拨向身后,慌不择路。
硬着头皮,十余名弩手再度抬臂。
秦隐迎风而立,单臂横起,五指猛然张开。
赤红灵雾环绕臂膀,惊人的灵力漩涡再现!
刺入庭柱的醉今朝,这一刻激烈抖动,摇落碎石纷纷。
“有一杀一,有百杀百,我倒要看看……”
“谁人可拦!”
嗖!
苍叶扬扬,一刀西来。
惊风动雨,斩裂天地同光。
……
高文陆下意识回首,看到的是那近在咫尺的刀锋。
火云寒刃上,挂着鲜血几滴。
寒刀之后,尸横遍地,一双眼睛冷厉如冰。
“饶我……”
“不可。”
醉今朝横着切入高文陆口中,将太守大人所有哀求一刀尽断。
长刀点地,鲜血沿着刀槽汇下,随着秦隐的脚步切出一条细细的血线。
秦隐顿足,看着前方那面巨大的白石影壁,提起醉今朝。
带血的刀锋切过玉石,碎屑纷飞。
笔走龙蛇,字字带血,肃杀怒张。
一声铿锵,醉今朝饮血归鞘。
秦隐从腰间取出一枚银色令牌,嘴角挂起讥讽,将令牌对准影壁,缓缓压下。
力透石壁。
“都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既我为刀俎,理当送尔等上路。”
听着远方汇聚成海的喊杀声,秦隐淡然转身,走到余潮身旁,俯身拔刀。
“毕方,走了。”
既然弱肉强食,才是江湖规矩。
那我秦隐,就为你们多立些规矩。
没了这一身枷锁……
真是痛快。
“走?不用爷给你带路,那边他娘的可是来了近千官兵!”
“大门朝南,当初我似尸体一般被人从墙隙里拖了出去。”
秦隐看着不远处那座高耸的城墙,平淡开口。
“今日,理当从城门走一次。”
路旁酒肆掌柜抱着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忽然听到一块银子砸在身前的声音。
掌柜下意识抬头,只见酒肆外那名铁面人,随手提起一坛女儿红,携着一身豪迈步向南门。
南门之下,铁甲兵卒齐齐拔刀,厉声合围而至。
刀枪林立,将城门堵个死死。
秦隐顿足,取下铁面,随手一扔。
看着兵甲四十,大笑一声,一手探向身后醉今朝,一手启开泥封,提坛痛饮。
咕嘟
咕嘟
铁甲兵卒不敢动弹分毫,眼睁睁看着这名满身血污的世家公子饮下整整一坛酒,而后……摔得粉碎。
秦隐醉眼惺忪的看着前方那跃跃欲试的人群,左手猛地一抽。
携一腔豪烈,刀似天光破晓。
“江湖路上百万鬼,尔等路上……”
“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