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王身穿朱红龙袍,方额广颐,龙睛凤颈,橘红色的唇瓣紧抿,头戴镶紫金白玉冠,洁白的额头上落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火红凤凰。
凰王看着面前的女儿,瞳孔微微波动,泛着一丝怒气。
杜鹃公主微微欠身,细声道:“凰。”
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凰王心中有些柔软莫名地触动,但她无法像一个普通母亲那样,将自己的女儿拥入怀中,细心呵护,她能做的,最多就是将自己的言语,稍做宽慰:
“杜鹃,你可知道,你名字的由来?”
杜鹃摇了摇头,或许凰王曾经和她讲过,被她忘却了。
凰王回忆道:“杜鹃,是西凉特有的一种鸟儿,每年春来时,她就会在向着南方的柏木上,似乎等待着什么。”
“等它的伴侣吧,”杜鹃公主的眼眸焕发神采,不断眨着,她这般的年纪,向往的爱情,向往着故事故事中的传说。
凰王抚摸了下杜鹃公主的额头,看向杜鹃的眼神越发的柔和。真是像啊,真像,这番感慨刚刚在凰王心中,发了芽,便被她拔除。
凰王轻声道:“也许吧,不过她不一定能等着。杜鹃,你是个公主,不是一只鸟,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女孩。明白吗?”
凰王听得杜鹃云山雾绕,她实是不明白,不是讲她名字的由来吗,怎么到了后面又变成了一成不变的提点?
“我是个公主,但是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女该。”杜鹃公主的眼中透着一股子幽怨,她不知道普普通通的女孩是怎么样,但她明白肯定和她不一样。只要不一样就行。
凰王笑了,“命从你降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了。嫁给大虞的那位孺子帝,其实很好,莫不成,你想嫁给咱们西凉的这些勋贵?莫不成,你想学了强秦的陆阳公主,全国招婿?”
杜鹃摇了摇头,西凉勋贵的模样,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至于陆阳公主,她学不来,也不敢学。
凰王看着面前楚楚动人的杜鹃公主,心里的滋味着实不好,本是带着一腔怒气而来,此番见了面,气早就散了。这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如今去了大虞,也不知多久能回。
想到这,凰王心中又怒了,若是她孩儿性子刚烈些多好,在那些阁老面前闹上一闹,其实这事就没了。到如今地步,说什么也晚了,早上是杜鹃最后的机会,可惜……
凰王无奈的叹了口气,从头上拔出一枚发簪,一柄古刀币模样的青色玉簪,将其放到了杜鹃公主手中,“天变之后,这刀簪愈发的神奇,你拿着吧,若是,大虞那位对你好,你就当一个念想,若是不好,用它刺向大虞的王。”
杜鹃公主咬着唇点了点头,将发簪紧紧的握着。目光寸步不离凰王。
杜鹃公主的目光,让凰王有些不敢直视,她摆起衣袍,转身走了。
“孤走了,明日忙得很,孤就不亲自送你了。”
杜鹃公主听得凰王明日,连送到不送,鼻子不由的发酸。
杜鹃公主又怎么知道,凰王转身的那一刻,眼角已经微微泛起了泪花,她不是不想久留,而是不敢,杜鹃!是她最疼爱孩子…………
大虞西北要塞都尉府
虽是夜,都尉府邸灯火通明,巡逻守卫,比之往常更加严明。这里面不光光有都尉府本身的人马,还有十八位将军带来的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