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还真拿不准外祖母会怎么说。
前世林世晟的一个堂姐病逝,他的堂姐夫家为了下葬的时候体面,求到林世晟这里来。花了五千两银子授了个忠显校慰的散阶。
可池舅舅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又怎么能拒绝?
周少瑾不安地应“是”,心里却不知道有多后悔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应该提起迎亲的事的,到了迎亲的时候自然有人会去跟他说,自己瞎搅和些什么啊!
程池看着强装淡定却无比沮丧的面孔,差一点就笑出声来。
这小丫头真是只长了副漂亮的面孔。
她也不动脑筋想想,他就是再虚荣,也不可能在侄儿的婚礼上抢风头啊!
那也太没有品了!
不过,她派樊祺去京城到底干什么呢?
难道自己真的想得太复杂?
还是有什么事他疏忽了呢?
程池寻思再多问她两句。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来,甲板上陡然想起一阵脚步声。
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随后表情凝重地和周少瑾不约而同地回头,看见朗月从船舷边走了过来。
“四老爷,二表小姐,”他恭敬地给两人行礼。道,“顾家大老爷午休醒了,要找您商量去浦口的事。”
程池“嗯”了一声,朝着周少瑾微微颔首,离开了船头。
周少瑾忙屈膝行了个福礼,等程池离开。想着马上要到浦口了,若是被人看见了不好。也回了船舱。
船舱里,周初瑾还没有回来,程笳由翠环服侍着在喝茶。
见周少瑾进来,她嘟呶道:“你去了哪里?我难受死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走陆路?”
周少瑾看着也替她难受,道:“要不你和泸大舅母商量商量?”
从浦口回金陵也只一天的时间。
程笳蔫蔫地点头,吩咐翠环:“把我头上的钗环都取下来吧?硌得我难受。”
翠环不免有些犹豫,道:“大小姐。您还是忍忍吧!我们去浦口何家做客,若是衣冠不整。于何家不敬……”
周少瑾也劝着她,还让翠环开了船窗,帮她扇着风。
好不容易听到船工喊着“浦口到了”,船舱里的人都活了过来。
翠环忙帮着程笳整理衣衫,周少瑾则督促丫鬟婆子清点箱笼。
何家来迎接程家的人和程池、顾家大老爷短暂寒暄之后,船家就搭船板,扶着女眷们下了船,上了轿子。
周少瑾悄悄地撩了轿帘朝外望。
浦口看上去不大,但街道整洁干净,路上的行人神色怡然,看得出来,这里的人日子过得不错。
等轿子拐进了一条巷子里,巷子里就“噼里啪啦”地响起了炮竹声。
周少瑾知道何家快到了,忙放下了轿帘坐好。
何家大门洞开,但为了尊重何家,程池等人走了左边的侧门,周少瑾等女眷的轿子则由右边的侧门进去,直接停在了轿厅。
周少瑾下了轿子,看见两个衣饰华美的妇人和一个官媒模样的婆子笑盈盈地在轿厅里迎接她们,一些仆妇模样的大人小孩则围在轿厅外面看热闹。
两家的官媒为双方引荐。
众人上前行礼。
周少瑾就听见仆妇中有人窃窃私语:“程家小姐都好漂亮!你看那个穿湖蓝色褙子的,她那料子十二两银子一匹,九太太说是杭州来的新款,要留了给五小姐做嫁妆……”
“还有那个穿粉色褙子的,头上的梳篦真好看,像是牡丹花……”
“我觉得那个穿葱绿色妆花褙子的首饰更好看……”
何家的大太太听着脸色微沉。
这些仆妇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程家的小姐漂亮就说漂亮好了,扯什么料子多少银子一匹做什么?还说出什么留着做嫁妆的话,这不是长程家的气势灭自家的威风吗?
她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那嬷嬷会意,笑着对众仆妇道:“今天是大小姐的好日子,你们不去服侍茶水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散了!”
仆妇们一哄而笑地散了。
周少瑾等人被迎到了正房奉茶。
姐妹们,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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