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瑾道:“爹爹可知道这件事?他老人家怎么说?”
周初瑾道:“爹爹早已经知道了。还是他老人家让马富山告诉我的,说是怕我们两姐妹不知道轻重,以为还可以和那程辂虚与委蛇结果却被他反咬一口,让我们都离他远的。至于其他的,就没有说了。”
周少瑾道:“姐姐,你觉得想办法除了程辂的功名怎样?”
“除了程辂的功名?”周初瑾喃喃地道,想了一会,道,“你觉得除了他的功名他就能安份吗?”
怎么可能!
若是他被除了功名就能安分,上辈子就会处心积虑地找到她,还哄她和他私奔,一点也不顾及帮过他的岳父和为他生儿育女的岳母了。
“这只能说是第一步。”周少瑾道,“没有了功名,他就只能依附程家,到时候我们就可慢慢地收拾他了。可若是让他取得了举人身份,以他的心性,只会做出更丧心病狂的事出来,到时候恐怕不仅仅是指使人下毒毒死个人这么简单了。”
周初瑾道:“那我们就让马富山去趟保定府好了,正好接了太太回来,别人问起来也有个借口。”
周少瑾很是和赞同,将给姐姐的琉璃簪钗拿给姐姐,道:“这是给你带去廖家赏人的。”
“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周初瑾执意不要。
姐妹俩推搡了良久,周初姐才想了想笑着接受了。
之后两姊妹睡在了一张床上。周少瑾讲去普陀山的一些细节,比如说裕泰宁波分号王掌柜怎么机灵,杭州分号的掌柜又怎么精明,金山寺如何的雄伟,中泠泉水沏出来的太平猴魁又是如何清冽芬芳……点点滴滴的,全是郭老夫人和程池对她的好。
周初瑾听着,笑着摸了摸周少瑾的青丝,姐妹俩的动静越来越小,渐渐进入了梦乡。第二天被春晚叫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的。
两姐妹忙梳洗了一番,带着给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及仆妇们的赏赐去了嘉树堂。
程诣还有浦口,程沔特意带着程诰早了点过来,待见过周少瑾,问过话知道她一路平安之后。就带着程诰去了外院。
关老太太就笑呵呵地向周少谨解释道:“他如今偶尔也跟着你沔大舅舅学点庶务。”
程诰的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九月,不管他下场有没有取得秀才的功名,这婚事都要办好。
周少瑾安抚关老太太:“您就放心好了,诰表哥一定会双喜临门的。”
前世,程诰也的确考取了秀才。
关老太太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周少瑾抿了嘴笑,把礼物拿出来。
梳篦和琉璃簪钗大家都很喜欢。红珊瑚饰品却让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犹豫了:“这么好的品相,实在是难得。还是你自己留着以后戴吧!”
生了女儿的,通常会从女儿落地的那刻起就开始给女儿攒嫁妆。
周少瑾没满周岁母亲就病逝了,后来又寄居在九如巷,关老太太待她再了也比较隔着血缘关系,不好给她拿主意,等到摸清楚了周镇真正的心意,开始给周少瑾准备嫁妆。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她反而不如周初瑾庄氏自嫁到周家就开始帮周初瑾准备嫁妆。而准备嫁妆最难的是有时候你要什么有钱也买不到。
周少瑾笑道:“这是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门。你就收下好了。以后我若是再遇到了这样的好东西,肯定留下来不让您知道!”
关老太太大笑,道:“要不你给郭老夫人送去好了!这次你能跟着出门,多亏有郭老夫人。”
“这是我买给你和大舅母的,”周少瑾笑道,“郭老夫人那里我以后再想办法报答她老人家就是了。”
关老太太见她态度坚定,朝着沔大太太使了个眼色,道:“那我们就收下了。”
周少瑾笑盈盈地点头,待把梳篦琉璃珠花等送给似儿等人之后,她起身告辞:“虽说宋夫人那里自有郭老夫人款待,可我和她在船上相处了这些日子,她来九如巷做客,我不能尽地主之谊,怎么也要去打个招呼才是。”
“是极,是极。”关老太太非常的支持,道,“宋夫人那里你自己看着办。若是要请到家里来做客,你直管下贴子,到时候我来作陪,银子也从公中出,不要担心什么,失了仪态,让人觉得小家子气。”
周少瑾谢过了外祖母,邀了周初瑾同去,并道:“这一路上宋夫人对我很是照顾,因为知道郭老夫人是怎么安排,不好请了大舅母同去,姐姐却要出门帮我向宋夫人道个谢才是。”
宋夫人是阁老的夫人,谁不想巴结?可她毕竟是长房的客人,哪些人能和她说上话,也得长房的说了算。若是长房没有同意她就带了沔大太太过去给宋夫人问安,不免有撬长房墙角的嫌弃,但周初瑾就不同了,一来她是周少瑾的姐姐,二来她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人微言轻,宋夫人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关老太太和沔大太太都懂这个道理,两人不仅没有责怪周少瑾,还觉得周少瑾想得很周到,亲自让厨让做了几个四房比较拿手的点心让周初瑾带去了宋夫人歇息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