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虽然会涨价,可我们不也在挣钱吗?我觉得还是等手头宽裕一点再说。”张榕说。
“妈,你挣钱的速度赶得上房价上涨的速度?再过几年,一套房子动辄上百万的时候,我怕我们哭都哭不出来啊。”
陈越铭一听,吓得酒杯都翻了:“哪有这么严重?上百万一套房,你让老百姓睡大街啊?”
“睡大街倒不至于,东拼拼西凑凑的,怕是一家三代都会成为房奴了。”
“什么奴?”
“房奴,一辈子都在替房子打工的奴隶。”
“你给取的名字?”
“爸,刚才给你列举的,是那种的的确确需要买房的人。事实上,现在工作不分配了,福利房也没有了,除了对房子有居住需求的人会越来越多之外,还有人会把房子当成是一种投资来进行炒卖。价格越涨,买的人越多;买的人越多,价格就涨得越离谱。小老百姓炒炒也就算了,要是遇上……”
“你先让我想一想。”陈越铭深沉的点了一根烟。
炒买炒卖的事情,他懂一点。陈家有亲戚炒股票的,追涨杀跌是散户的基本操作。
但是房价与股价又不太一样,房价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很多,一旦涨起来,就没那么容易跌下去了。惹是真的只涨不跌,至少它就保值了,一个保值的商品,更容易吸引投资者的青睐,进而再一步刺激它的价格上涨。
陈骁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爹妈要是实在不愿意,自己就再作打算吧。
大不了脚步放慢一点,重生一世,如果连套房子都搞不定,那还是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好。你慢慢考虑,我给老王打个电话报平安。”
陈骁说着,从书桌里翻出一个小本本,上面有班主任老王的传呼号码。
拨通96966总台,对方传来一个轻柔的女声:“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请呼3348,回本机……算了,还是给机主留言吧。就说今天上午晕倒的考生暂时还死不了,叫他老人家放心。”
另一边儿,陈越铭紧锁着眉头,香烟都烧到手指拇了。
“怎么?你还真信骁骁的话啊?”张榕问。
“刚才他分析的还是有点道理,比我们看得远。你说他会不会是高考受了刺激,突然就打通了任督二脉啊?”陈越铭说。
“想什么呢就任督二脉了,我就不信一套房子真的会涨到一百万去,还让不让人活了?”张榕说。
“一百万是不可能的,那简直要疯!不过要真能涨到十多二十万一套,我们也赚不少啊。”陈越铭站在投资的立场来说。
“那……改天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张榕说。
“是得出去转转了,你说成天守在这面馆里,人都憋发黄了不是么。”陈越铭说。
世上无难事,只怕……重生者。
陈骁这一番在后世看来纯粹是马后炮的言论,放到当前,绝对是具有前瞻性的。
陈越铭夫妇被说动了,开始翻查存折的余额了。
高考什么鬼,随它去吧。
1999年7月9日,大考结束。
这些从书山题海中闯过来的孩子们,随之散落天涯,各有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