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笛、长笛、双簧管、大管、低音大管……

“嘿嘿，没见过吧？”阿灰看见孙放的嘴里能装下一个大鹅蛋的样子，继续说道：

“如果我是一只雌性灰天鹅，我一定下个蛋塞到你的嘴里！”

孙放的表情还是原来那样，丝毫没有因为阿灰的挖苦而有任何变化。

贝多芬架好了所有的乐器，沉声道：

“生活中有苦难、失败和不幸，也有欢乐、成功和希望，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但是，人不能听从命运的安排，应该掌握自己的命运，并且随时与厄运抗争、战胜它，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幸福，才能建立起丰功伟绩，这就是《c小调第五交响曲》的中心意蕴。”

孙放的心里为之一震！

“命运之神在敲门……路德维希·凡·贝多芬！”

音乐开始。

短——短——短——长的节奏一开场，孙放立刻就被完全吸引住了。

仿佛，整个灵魂都被卷入到了无法被挣脱的命运当中！

阴暗、冷酷、威严，以很强的力度在弦乐与单簧管的齐奏中奏响。

接着，主题以弱的力度急促地出现在各个声部，似乎是一声巨响后的余音，也似乎是厄运在四处蔓延。随着力度的渐强，命运主题在贝多芬多个手臂合奏的轰鸣中又一次出现，并稍加变化向前冲去。

它开始时有些惊慌不安，然后逐渐活跃起来，试图主宰一切。

突然，两个强烈的和弦将它阻截住，瞬间的沉寂之后，嘹亮的号角声在圆号声部奏响！

凶残的命运终于露头了，它阴暗地、无休止地在各个调性上反复着，寻找着时机，窥测着空隙以主宰一切。

接着，号角性音调响起，它似乎在召唤一个个的灵魂奋起斗争！渐渐地，音乐的力度在减弱，音区频繁交换，音调低抑、不稳定，似乎是对斗争产生怀疑、动摇……突然，命运主题又凶猛地闯入，它粗野地呼号着……（注1）

孙放之前听过几遍《命运》，他知道有三个乐章，接下来，孙放认为就应该在大爆发的高潮中进人第三乐章了。

可实际上，音乐戛然而止。

没有第三乐章。

贝多芬停止了演奏，缓缓地将手里的各个乐器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切都归为原样，仿佛从来没有演奏过一样。

贝多芬收起了延长分支的各个手臂，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并静静地看着孙放。

孙放的心情并没有随着音乐的停止而停止。

他似乎还在等待着贝多芬继续演奏第三乐章，可当孙放确定贝多芬不在演奏的时候，这才稍微恍惚了一下。

“好，真好听！”阿灰扑腾着翅膀。

“演奏完了？”孙放终于轻轻开口。

贝多芬点点头，也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孙放有些不理解，他的表情变得古怪，“可《命运》不是有第三乐章吗？”

注1：改编自网络上对于《c小调第五交响曲》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