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想好了?我若没有十成的把握,是不会来与你说这番话的。”花心粲然一笑,这笑容如春日暖阳,可看在关言风的眼里,却比那隆冬时节的北风还要刺骨。
关言风眉心越蹙越紧,脸色也越发难看,他勉强地勾唇,“姑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倒还不傻,那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放下手中的茶盏,花心很认真地看向关言风,“你这店看似生意红火,实则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很多官员,甚至是官员的妻子父母乃至兄弟亲戚来茶馆消费,表面上看起来这是极大的荣耀,可他们这些人来此,大多是赊账,因着县令的关系,你抹不开面子去讨,更不想给县令添麻烦,是以如今亏空了许多,怕是坚持不了一年了吧?”
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巧能被对面的关言风听到。
关言风避开花心的眸子,看向一楼高朋满座的天井。
“姑娘所言不假。”关言风苦涩地回应道。
花心没有说错,这看似每日红火的优伶茶馆,实则亏空太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见关言风神情惆怅,花心扯起唇角,“那你”
“不,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把优伶茶馆交给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关言风仍然坚持。
花心不屑地冷笑一声,“呵,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坚持一年?”
大兄弟,做生意不是靠仗义,得靠脑子啊!
“你年纪太轻,我并不能相信你。”就算花心看起来一副老成的模样,可他仍旧不相信花心可以经营好他的优伶茶馆。
花心依旧没有生气,她只是定定地看着关言风,不疾不徐地说道,“若你现在不允,只须一月,这优伶茶馆便不会再有了,也许,更快。”
关言风突然醒悟过来,花心今天来这里根本不是谈生意,而是来找麻烦的。
不解地看向花心,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为什么她要与自己过不去。
“为什么?”关言风警惕地盯着花心,还是问道。
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才是。
看着关言风变幻莫测的脸,心中十分快活,“因为你挡了我发财的路。”
很简单,她要做的生意,恰巧与关言风的优伶茶馆有竞争关系,若现在收了优伶茶馆,那优伶茶馆就是自己的,到时候祝深会感激自己给她出了口恶气,关言风日后也会感谢自己将他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最重要的是,她的生意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当然,现在关言风不会领情,不过日后
“你要做什么生意?你以为依着优伶茶馆现在这样,你能做得更好不成?”关言风看着一脸自负的花心,突然觉得很滑稽,他笃定,这将会是一场闹剧。
歪了歪头,花心笑道,“这茶是明前茶,很是不错。”
答非所问啊。
见关言风一筹莫展,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才继续说,“我做什么生意,这是我的事情,你只需知道,我现在给你的条件是最优厚的,日后若你来求我,可没这么好的条件了。”
“我还是那句话,绝不会将茶馆交到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手上,恕不奉陪。”关言风腾地站起来,他再也坐不住了。
见关言风就要走,花心只从唇缝中吐出一句话来,“你只有三天时间。”
这声音非常在巨大的嘈杂声与唱曲儿声中显得细弱蚊蝇,不过关言风每一个字全部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就好似是一座高山压到了他的双肩上,腿上好像是灌了铅,每走一步都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