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远和王师道都是老烟枪，他们是经常熬夜的人，养成了抽烟的习惯，一天得一两包。他们一个月也就几十块的工资，平常爱写写文章投稿于报刊杂志，加上稿费也有小两百，算是高收入了。可是红塔山他们还是抽不起的，偶尔尝一下还行，所以不由得高看了周向南一眼。

但看周向南和褚长一样也不抽烟，他们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天天自己抽好烟和待客用好烟的概念不一样，花费也是天差地别。

褚长就坐在周向南边上，伸着头在周向南耳边嘀咕起来，声音却一屋子人都能听见。

“大哥，我和教授说好了，先做规划，建设期间还要跟着指导，两位教授一人一万劳务费，教授因为做实验，极需要钱。”

明着嘀咕，这好像是这边挺独特的一种交流方式，掩耳盗铃式。两位教授都装作没听见，一本正经的抽烟喝茶，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而眼神里又有一些希冀。

周向南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吃惊，太贵了！小四也怀疑，这两个老师不是吃大户来了吧。周向南犹豫一会，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做了决定。

“冬兰，你先别忙了，过来一下。”

沈冬兰刚去园子里摘了一篮子菜回来，正准备去老娘家叫人帮忙烧饭，顺便也把沈青山和沈方向叫过来陪客，这时听见周向南的喊声。

周向南对她耳语一番，这次倒没让别人听见。沈冬兰进屋窸窣一阵才出来，把手里拿着的两沓钱交给了周向南。

“两位老师，这是两万块钱，你们点点够不够。”

两人犹豫了一下，最终王师道站起来接过钱。

“小周，你不要误会，这一次谢老师是被我硬拉过来帮我的，我在做动物的人工授精技术改进，正需要这笔钱。现在的研究已经进入尾声，马上就能进入实践，你的猪场建成后首先在你这用。你放心，老谢一定会给你做最好的规划，而且我是搞动物科学的，不光做育种繁殖，动物营养与饲料加工也是我的研究方向，以后你尽管找我。你要是有其他的需要，我也能给你拉来相关专业的老师来。”

王师道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就差写保证书了。

可惜他的激动错了对象，周向南听得不太懂，没法跟他一起激动。小四却感觉捡到宝了，这时候的知识分子清高无比，现在愿意为一个准商人提供这么大的帮助，再给十万也值啊！

小四又是拽周向南裤腿又是冲褚长挤眉弄眼，其他人看见了也只以为孩子顽皮。褚长有过大学生的经历，心里一直都是同情王师道的，一个为了研究而舍下面子的教授是值得尊敬的。

“王教授，你也放心，以后若是有研究经费上的困难只管过来找我们，大哥和我都愿意在农业发展方面出一份力。”

周向南也跟着点头，“以后有困难只管说，我是农村人，也是农民，我也希望有高产的粮食，长得快的猪。王老师，你放心。”周向南的底气上来了。

“老王，别激动，慢慢说。我们都是支持你的。”

王师道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是他无法不激动，他正研究到紧要关头，经费却用光了，再申请也是遥遥无期。国家拨出的科研经费远远达不到研究的要求，断顿是屡见不鲜，也不是他一个人。而困扰他的问题终于暂时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