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这怕不是一次偶然。只是这王嬷嬷为何要她名誉扫地呢?莫不是其身后是顾府里的什么人?
不管如何,父亲大哥如今生死不明倒是真的,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在这无谓的人身上过多耽搁。
顾平澜斜了一眼王嬷嬷鼓囊囊的胸口,乖巧地点头。
“好,我听嬷嬷的。”
说罢,套上鞋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拉着王嬷嬷向巷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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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斜,热闹的西市大街上正赶着晚集,商贩们卖力吆喝着,都想着赶紧把最后一点货卖完回家。
人群中,一个四十岁的妇人带着个八九岁的女娃娃正不紧不慢地走着。那女娃虽然衣衫破旧,却生得粉雕玉琢,步伐大气从容,显得十分英武。倒是那妇人,一脸焦急,颇有不耐。
“我的大小姐啊,你这么走下去天黑也到不了啊。”
“嬷嬷别急,我这好不容易出来,还没怎么逛过呢!”顾平澜东瞧瞧西看看,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随手拿起摊贩上的一个面具扣在脸上,透过眼孔笑嘻嘻地对王嬷嬷问道:“嬷嬷,你说贼人为何不抢别人偏偏抢我啊?是我哪里装扮得不对吗?”
王嬷嬷眼皮一跳,连忙摆手道:“小姐说得哪里话……可能……小姐是贵人,有贵人之气吧……”
顾平澜听罢微微一笑,也不做声,放下手里的面具,径直往前走去。
王嬷嬷只觉心跳漏了一拍,总感觉这小姐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出来,定了定神,小跑着跟了上去。
走过一座石板桥,集市散尽,人烟渐渐稀少起来。王嬷嬷眼看太阳要落,不禁又开口催促。
“大小姐,咱们走快些,前面就是那家客栈了。”
“好。”顾平澜轻轻答应着,往前快走了几步。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浑身上下摸了摸。
“坏了!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母亲的玉佩!”顾平澜面色发白,隐隐带着哭腔,“肯定是掉在刚才的巷子里了,赶紧回去找!”
王嬷嬷眼角有些抽搐,深吸一口气,咬牙安抚道:“好,老奴这就回去找,先把小姐送客栈里休息好不好?前面就是了。”
“不行!”顾平澜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满含担心:“那是父亲给母亲的信物,和田玉做的,价值连城,晚了被别人捡去怎么办!”
说着转身就往回跑,却因太着急绊倒在地。
王嬷嬷早在听到“价值连城”四个字时眼睛就亮了,此时看到顾平澜绊倒,快步上前扶起,“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顾平澜的大眼睛里含着泪珠,稍微一转就掉了下来,显得分外无辜,“当年垣州吴大人用千两黄金都没有换下来,都怪我……太笨了……呜呜……”
“好好好,小姐别哭了,您就在这里等着,老奴马上去找!”说罢,王嬷嬷头也不回地往回跑去,生怕顾平澜叫住她的样子。
顾平澜嗤笑一声,看着王嬷嬷身影消失,抬头望了望夕阳,将脚边两道墙灰抹在脸上,又用力撕破衣裙下摆,拨乱头发。做完这些,顾平澜深吸一口气,眼角一耷,嘴角一瘪,豆大的眼泪瞬间挤出来,抽抽嗒嗒地向左前方一个药材铺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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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边,一个灰衣中年男子从树荫下走出,瞅了眼不远处变脸如翻书的女孩,嘴角抽搐了一下。
“事情办得怎么样?”中年男子突然问道。
“回主子,人就在垣州附近了。”一黑衣打扮的侍卫突然凭空冒出,半跪在中年男子面前恭敬答道。
闻言,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又瞅了眼努力抽搭着一瘸一拐往前走的女孩,轻轻叹了口气,“这西部民风如此彪悍,但愿他别出落得太桀骜不驯才好。”
说罢,闪身离去。空气微动,却又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