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换成夏花歇息,直到到了夏家大院。
夏钧听见马蹄声,一溜烟儿跑了出来,见何三正扶着夏花下车,大声喊道:“姐姐,姐夫,你们可回来了,爷奶,爹娘都在堂屋等着呢。”两人听闻,连忙往里走去,家里人都在,依次请安后,叙了几句,老爷子见时辰不早,让大伙儿散了去。
曹氏和夏花去了次间,何三跟着夏钧去了。
屋子的一切都没有变,连灰尘也不曾有,夏花知晓这是曹氏收整的。
“赶了一日,快歇下,明儿咱娘俩儿慢慢叙。”曹氏道。
“娘,女儿能不能向爹借你一晚。”夏花道。
曹氏一听,笑道:“傻孩子,借啥呢,娘今儿就在这儿歇息。我去去就来。”
夏花笑嘻嘻点头,等着曹氏过来。
曹氏转身后,眼眶有些湿润,女儿打小和别的姑娘不同,自从家里开铺子以来更是不像别的闺女那般黏着娘亲,难得她如此亲近自己,不免加快了脚步。
这晚,母女俩,嘀嘀咕咕,直到天明,方才眯了会儿子。
用过早饭,夏花带何三溜达柳林村了。
“何大哥,乡下饭菜你用得惯吗?”夏花道。
“府上的饭菜还不是田庄供的,况这饭菜别有一股清香味。”何三道。
“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这大少爷吃住不惯。”夏花道。
“十岁那年,我跟着祖父去大吴各地察看生意,经过一处,正值风雪交加,行了几十里也未见有人家,马已筋疲力尽,干粮所剩无几,我们只好停下来,捡了些被雪压断的树枝,大活儿围着火堆取暖,幸而后半夜风雪变小,祖父他们步行了一段路程,终于见到一户人家,随后向她们买了些食物,我们方才重新出发。后来,年岁渐长,我开始独自游历,海禁不严的时候,我会出海,一去就是一年。这期间哪能像家中一样舒适?”何三缓缓道。
夏花有些出神,前世,她一直向往,她能有一张单程车票,一个背包,一场随时可走的旅行。只是,诸多凡事,她终未实现。
何三见她神情向往,略一踌躇,“你若喜欢,日后我们可以一同去的。”
夏花欣喜不已,“真的?”
“祖父身体康健,父亲和几位叔伯正值壮年,咱们不用操心生意,出去几年应是没有问题的。”何三道。
何三的提议,夏花颇为心动。
“只是咱们刚成亲不久,这会儿子走,有些说不过去,左右出走要安排一番,我先准备,半年后再出发,你意下如何啊?”何三道。
“嗯,就依你的。”此后几日,她眉间都是笑意盈盈。
乡间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泥土气息,两人一路走着,偶尔会遇上一两个熟人,寒暄几句。
“你瞧,阿花嫁的儿郎真俊。”
“可不是,多登对呐。”
……
何三嘴角上扬,不禁侧头去看夏花。
“阿花,你回来了。”罗淮宁走了过来。
“嗯呐,二娃恭喜你,弟弟说你现在已是童生了。”夏花道。
此时走近,方才察觉一同长大的姑娘,已梳了发,罗淮宁不禁望看向夏花身侧的男子。
两人相互作揖见礼。
罗淮宁望着逐渐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久远的记忆忽的打开。
“阿花,你看这是咱俩适才一起盖的房子。”
“二娃,我好像比你大吧,叫阿花姐。”
“你看我比你高,阿花”。
……
一阵寒风出来,罗淮宁一个哆嗦,摇摇头,那股子淡淡的还未开始的懵懂自此随风而去。
那厢,夏花见何三忽的转头,“何大哥,看什么呢?”
“没什么。”何三道。
“哦,何大哥,我们明日就走吗?”夏花道。
“既是回来了,多呆两日吧,母亲那里有我,你不必担心。”何三道。
夏花瞬间乐开了花,不禁哼起了小曲。
“你看,那是打麦场,一到过年,村里的孩子就会成群结队在那里玩耍,可好玩呢,或是跳百索,或是踢毽子,或是……。”夏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