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和省里的人,天天来催,有的我得叫叔,有的又是现任班子的,所以我就拖着,造成了我在他们中间为难的样子,他们就开始争起来了,还派人在我家门口盯着呢!”富强掰着龙虾肉吃着。
“怎么搞的跟谍战一样?”黄朝学着富强的样子吃着龙虾。
“没那么严重,关系都非常好,但我更为难了,所以想把画尽快弄出去,这样他们到我家来,找也找不到,我就说不知道弄哪儿去了,就能糊弄过去。”富强又弄起了帝王蟹。
“为什么不给你朋友之类的?还非得通过上?”黄朝继续盯着对方吃螃蟹的一举一动。
“我身边的人,都是这个圈子里的,所以肯定会走漏风声的,不说画的事,这就是政治,你给省里了,得罪了市里,你给市里了,得罪了省里,都不给他们都有意见,但是谁都不得罪,明白吗?”富强用螃蟹腿点着玻璃桌面。
黄朝好像明白了一些,但又不是十分明白,他只知道,画如果给出去了,恐怕全都得丢人,到时候你展出也不是,不展出也不是。省里拿了肯定不展出,市里就会认为省里截了胡,还不胡,明摆着欺负人,还会引起矛盾。
“你把画给陌生人,就神不知鬼不觉了,没人会透漏风声的。”黄朝也学着富强,用螃蟹腿点着玻璃。
螃蟹腿点玻璃可能会让里面的肉变松,黄朝抠着里面的肉,发现并没有变松,又看到富强,拿着扇贝壳也点着桌子,这下明白了,点玻璃就是点玻璃,只是个习惯动作,没有任何深意,是他想深了,也许这就是政治吧!
“叫快递的时候,我都没敢留地址,特意给了快递小哥点儿钱,出门的时候,盯梢的人还真问了,幸好那小哥机灵混过去了。”富强说着,还有些心惊胆战的样子。
黄朝心里突然笑了,看似难以理解的事情,居然也能解释通,而且还非常合理,很多案子其实也是这样,只要能想出一个合理解释,也许就能破了案子。
“你姥爷,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应该有些年头了吧?”黄朝听了半天的解释,这才奔向自己想要的主题。
“他一辈子就画过那一副画,还是十几岁的时候画的,我姥姥告诉我的。”富强拿起酒杯。
“应该还画过别的画吧?我在别的地方也看到您姥爷画的画。”黄朝碰了一下,但只是稍稍抿了一小口。
“不可能。”
“真的,最起码有两副赵大年的画。”黄朝伸出了两根手指。
“我姥爷不叫赵大年啊!”富强将黄朝的手按在了桌子上。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