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扯吧?陈墨那个货有这么好心?”宫幕沁盘腿坐在大床上,手里拎着一只油乎乎的烤鸡腿。
银祁的订婚宴被突然出现的银织打断,即使有神的祝福也不顶事,王子殿下匆匆宣布晚宴结束,被本族人引以为傲的花式交际功能宣告死机,把一切后续事宜丢给凌阁和兀戈两位同样头疼的长老,脚底抹油追他的亲妹妹去了。
仔细一看便知,宫幕沁他们仨应召寻人启事而来的事简直就成了个笑话,就算当场发作撂挑子要求赔偿,甚至直接不近人情地宣告灵族与晶狐的友好关系破裂也无可厚非。
结果宫幕沁只是原地跳脚了两分钟,就自行带着默旸斯和打包了一堆食物的槿回了偏殿,甚至只匆匆地隔着一群贵妇的裙子跟兀戈比了个手势打招呼,也没要任何解释,不给这位忙得焦头烂额的长老添麻烦。
“是真的,陈墨对你有很高的期望。”默旸斯抢过他面前油腻的盘子,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将被宫幕沁撕得惨不忍睹的烤鸡片成片放回去,“所以才一意孤行地派你来做这个任务历练,他觉得即使不带我你也能独自完成,这样你的名声就会在几天之内传遍西北大陆。而学校本来应该不会通过这个决定,你知道为什么吗?”
“有什么神经病会像那个痞子一样派一个新人去拯救世界?”宫幕沁翻了个白眼。
“政府监察会和学生会的代表以及不少的终生教授都表示反对,而校长的态度却和陈墨一样,甚至在众人面前用他的名誉担保你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什么鬼?他才认识我几个月,见过我一面,就敢把我当国家领导人培养?这是什么智障的熊心豹子胆?”宫幕沁对校长的印象还停留在头一天入学时那位缩在椅子后面抠门没耐心的大叔上,完全不能理解,“我身上有什么隐藏的优秀品质吗?”
“在我看来,没有。”默旸斯直截了当地回答。
“……”
默旸斯看着宫幕沁脸上的吃瘪表情,心里小小地坏笑了一声,又想起来一件事,“说起来我倒是有一点不解,刚刚为什么不和兀戈翻脸?手里抓上一个把柄日后也好行动,这个道理你自然是懂的。所以关键时候你是烂好心发作了么?”
“以退为进懂不懂?”宫幕沁故作高深地哼了一声。
“那个情况下的以退为进只会丧失谈判的机会。”默旸斯说。
“哪儿那么多刨根究底?我就是烂好心呗,这种时候还想着两个种族屁大点的利益有什么意思?”宫幕沁懒得圆谎,干脆抖了底,“反正灵族和晶狐族不是还没打起来吗?你看这个种族全民上下都那么紧张那位公主,这个时候添堵才叫结仇你知道吗?”
默旸斯沉默了几秒,回答道:“我没从情感角度分析过这个问题。”
宫幕沁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终于隐约找到了一直以来默旸斯身上缺少的东西。这个人事无巨细,却从里到外都很冷漠。在他的思考方式里根本不存在“感情”这一个选项,一切选择从利益最大的角度出发。
“你累不累啊你?”宫幕沁嘟哝了一声。
“还好。”默旸斯对他语焉不详的问话一句带过,从桌子角落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宫幕沁嚎了一声:“前天刚做过!能不能缓缓啊你?赵给你发工钱吗?”
默旸斯一边拿出了三份试卷,一边铁面无私地回答:“不能缓,也没有工钱。”
他手里拿的是临走前赵亲自送来的一学期份的试卷。他们三个人不管脑袋顶上扣了多大的官帽,依旧还是学生,学习是任何学生都不能逃避的第一要务。宫幕沁虽然逃脱了没日没夜的上课,却一门考试都不能逃,否则回校后,等待他的将是这门课的重修。
槿还是不舍得把漂亮的礼服换下来,但是明显很困了,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等他们两个去大厅。她一向乖巧,吃饱喝足也没有忘记这位管家的嘱咐,还记得来考试。
她身后,蒲培亚竟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