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料子,是霍建峰花了二十多块钱给韩明秀买的,想到马上就开春儿了,怕她没啥穿的,就给她买了这块料子,买料子的布票还是他战友找人帮他弄到的,为此还欠了人家一份人情,不过,为了秀儿,就算背下人情债他也乐意。
除了那块衣料,他还给韩明秀写了一封信。
韩明秀在衣料中找到那封信后,没有急着读,她把信收起来,拿着衣料走出邮局,转弯儿去了镇上的供销社,在供销社采购了一番。
家里的酱油、盐、洗衣粉和蜡烛都用光了,得买点儿回去,还有小影儿小丽也该学着刷牙了,得给她们买套牙具。买完这些生活用品,她又去了一趟副食品商店,拿着霍建峰留给她的肉票,买了五斤猪肉和五斤多的鲫鱼。
肉票是通用的,不光可以买猪肉,还能买鱼肉和牛羊肉,鸡鸭鹅肉也能买,所以有了这些肉票,副食品商店有的肉,韩明秀都可以买来吃。
采购完这些东西,她才背着背篓,不慌不忙的走出副食品商店,往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街道旁的国营饭店里,几个男人正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喝酒吃饭,其中一个无意中看到韩明秀,就指着窗外,“老二,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年前要娶的那个丫头?”
张二驴子顺着他的手指往外一看,脸一下子黑了!
操他妈的,可不正是老韩家那个死丫头吗?这死丫头,当初为了不跟他结婚,不惜在生产队撞墙寻死,害的他成了大伙儿茶余饭后的谈笑之资,直到现在,还总有人拿这事儿取笑他呢!
“切,是她又能咋样?有啥大惊小怪的?当初要要不是看她是黄花大闺女,老子才看不上她这样儿的呢?”张二驴子撂下酒杯,满不在乎的嗤了一声。
“呦,真的吗?可是我可听说你老相中人家了,当初那小丫头的爹娘刚没时,有人想占她便宜,是你背地里罩着她才没叫人把她祸害了!”王麻子咧着大黄牙,笑嘻嘻的揭哥们儿的老底儿。
张二驴子被揭了老底儿,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不屑地哼了一声,“罩着她就是相中她了?老子那是把她当成自个儿媳妇了才罩着她的,早知道她这么不识抬举,老子才不管她呢,谁乐意去占便宜谁去占便宜去,镇的老爷们都去了才好呢!”
“真的?你真不管了?”
潘水泡子睁着一对儿肿眼泡子,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你要是不管了,我可要下手了。”
“还有我呢,有便宜大伙儿沾嘛!”王麻子咧着嘴,一副猥琐的样子。
“你们要去就尽管去,不用问我,她特娘的都有主儿了,老子还罩她个屁!”张二驴子烦躁的喝了一口酒,心里烦的想大发一顿脾气。
想当初,他是真看中韩明秀了,韩明秀的爹娘死后,她一个小姑娘在家,多少流氓无赖想打她的主意,是张二驴子发话才镇住他们。
张二驴子说了,这丫头他相中了,要娶回家当媳妇儿的,谁都不行打她的主意,欺负了她就是欺负了他的媳妇,到时候可别怪他二驴子不给兄弟面子
张二驴子是镇上有名儿的无赖混子,出了名儿的狠,镇上这些流氓无赖没有一个不怕他的,他发下话来,大伙儿谁还敢打韩明秀的主意啊?
女人再好,也不赶自个儿的小命儿重要啊。
就这样,韩明秀平平安安的过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