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种纬和台下战士们的这种反应,楚楚再也没法继续装无辜扮清纯了。她脸上的表情明显带上了些奸计得逞的小得意,她那线条柔和的脖颈高高的昂了起来,狁如高傲的白天鹅一般,提前在宣布着自己的胜利。脸上更是挂上了得意的笑,仿佛已经准备好看种纬吊嗓子了。
看着台下乐不可支的战友和领导们,种纬的情绪迅速稳定了下来。现在只能全靠自己了,不就是飙高音吗?谁怕谁,别的没有,底气有的是!只要我唱下来了,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着!
再者,自己就算唱不好又怎么样?我又不是专业的!何况在自己的战友面前唱不好又不丢人!反正提前都通知过了,这次慰问演出是录播,回头丢人也不会放到电视台上去播的。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坐在河边,东风呀吹得那个风车儿转哪,蚕豆花儿香啊麦苗儿鲜……”
就在这个时候,楚楚开口唱了起来。她轻启贝齿,婉转的歌声从她的歌喉里面传出来,如黄莺,灵动婉转似百灵,优美动听哪怕唱到极高处,也依然可以转换自如,似乎在踏云而行,歌声中充满了音乐的美感。
楚楚一开始唱,种纬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自己一没跟楚楚事先商量好调门儿,二没跟她确定好谁先开口唱。他记得这首歌可是男声在前唱的。现在楚楚聪明的钻了这个空子,不便提前调高了音调,还抢了先唱的优势,自己是失了先机了。
没办法,事已至此。种纬站在台上咬了咬牙,开始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准备着下面自己要拼一拼了。看到他这番作派,台下的军官和战士们一边为楚楚鼓掌喝彩的同时,一边还真有点期待种纬接下来的表现了。大家都挺好奇这个一连的尖子兵,全团特情处突方面的牛人,能不能在唱歌上也给大家来个惊喜!
很快,楚楚的那一段歌词唱完了,接下来就是男女声合唱。
“风车呀风车那个咿呀呀地个唱呀,小哥哥为什么呀不开言……“
在这两句唱词中,种纬很不光彩的偷工减料了。他知道,反正自己的高音也没楚楚高,只要麦克风里面有自己的声音就行了。谁管唱得好不好,声音大不大呢,呆会能全唱下来就是胜利!
糊弄过了这两句,马上就到了男声领唱的时候。种纬早就提前运足了气息,也不管什么声音的美感,唱词对不对之类,上来就是随着楚楚伴奏飙起了高音。
“九九那个艳阳天来哟,十八岁的哥哥呀想把军来参,风车呀跟着那个东风转哪,哥哥惦记着呀小英莲……”
说真的,种纬唱的真心不怎么样。一首带着情歌意味的对唱,让他唱得像是吃饭前拉歌的调调,美感全无。
唯一可取的就是气力足,嗓门高,该唱到的高音都唱出来了,倒是没出丑当吊死鬼。台下的官兵们对唱歌的要求一贯不高,部队唱歌就是以气势足,气场强大为最终评判标准的。现在种纬唱得中规中矩,最关键的是高音上没丢脸,这就足够了。于是,台下的官兵们以袁团长等人为代表,一边齐声叫好,一边热烈的鼓掌给种纬加油鼓劲!
虽然种纬唱得不怎么样,勉强算是唱了个及格分,但由于全场战友给他加油打气,倒是没让他丢人。接下来几段歌词对唱,种纬如法炮制,先不管什么美感不美感,歌词唱的对不对,先保证顺利唱下来再说。
在他这种保守的唱法的前提下,楚楚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落了种纬的面子,却并没能让种纬在全团官兵面前丢脸。直到这个时候楚楚在依稀明白,自己想让种纬出个洋相是可以的,台下的官兵们只会拿来当个笑料而已。但在关键问题上,特警团的官兵们还是一个牢不可破的整体,只要没让种纬出大丑,他们肯定会认真维护种纬这个自己人的。
很快,这首让种纬备感煎熬的男女声对唱结束了。种纬就觉得自己似乎跟跑了个五公里似的,居然都有了累的感觉。
一曲结束,种纬很规矩地向台下行了个军礼,转身就要下台,可楚楚怎么肯就此放过他?
“种纬哥等一下!”楚楚像只穿花的美丽蝴蝶似的,一下子就飞到了舞台台口,直接把种纬的去路给拦住了。接着,楚楚扭过头来对着台下的官兵们道:“战友们,你们说种纬唱得好不好?”
“好!”台下的官兵们齐声喊好。
“唱得棒不棒?”楚楚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