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随后而至,紧追不舍。喘息的工夫,便已回到了来时的峡谷。
百丈之外,一道人影渐去渐远。
咦,我以为只有我擅长跑路,想不到逃命的时候,任谁都是不差啊!
无咎瞅准了方向,法诀掐动,身形一闪,倏然已去数十丈,再又一闪,转眼间便已到了白显的身后。
闪遁术,果然不凡!
他也不招呼,右臂横展,剑芒吞吐,旋即双手擎起,一道黑色的剑光呼啸而下。
白显早有察觉,却头也不回,更不出手抵挡,而是猛然往前扑去,霎时没入地下而没了身影。随即碎石迸溅,尘土飞扬,还有怒喝声炸响:“呔!鼠辈休走,大战三百回合!”
某人倒是忘记自己逃命时的狼狈,如今只管正气凛然。不过,他光着双脚,少了半截衣衫,全无威风的气势,反倒是更添几分窘态。
“砰、砰、砰”
无咎见白显再次故技重施,更加气急败坏,怒吼之后,挥臂一指,魔剑脱手,冲着坚硬的地面狠狠扎去。闷响阵阵,碎石纷飞,一个个石坑接踵炸开,却根本不见对手的踪迹。
以剑犁地,也算是一种创举。不消片刻,十余丈方圆内尽是翻土碎石。
无咎却是气哼哼收起了魔剑,很是没可奈何。神识与魔剑,在地下难以自如。眼睁睁看着那家伙躲了起来,依然无计可施。
而不过几个喘息的工夫,百余丈外的地面上再次冒出一道人影,摇晃了下,还吐出一口淤血,接着便如惊弓之鸟仓皇而逃。
那家伙正是白显,看样子是有伤在身,在地下憋不住了,才不得不冒出来。
无咎跳起来大喊:“给我站住,我不杀你”
他不喊还好,出声之后,白显跑得更快,简直就是舍命狂奔。
或许在白显看来,才将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我不杀你?此处没有黄口小儿,骗谁呢!留下只能等死,跑了才有活路!
无咎见没人理会自己,抬脚就追。
于是乎,在通往龙溪的峡谷中,两道人影在前后追逐。时而有人闪身飞遁,时而有钻入地下,时而有人跳脚大吼,时而有人被迫现身继续逃窜
两、三个时辰之后。
峡谷的尽头,千丈高山挡住了去路。一条十余丈宽的河水,环绕着山脚缓缓流去。在河水的岸边,两道人影遥遥对峙,均是精疲力尽的模样,却又彼此不肯退让半步。
白显看着身后的河水,转而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满是络腮胡须的黑脸。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抬眼看向数十丈外的那道青衣人影,重重喘着粗气道:“同为仙门弟子,又何苦以死相逼。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是我有错在先,甘愿受罚赔罪”
数十丈外的空地上,无咎叉腿站着。他两脚光着,袖子挽着,嘴巴喘着,再有那缓缓流淌的河水应景,很像是一个打渔行船的渔夫。而他面对白显的乞饶,根本不予理会,只管借机歇息,并冲着四方抬眼张望。
接二连三施展闪遁术,很是消耗灵力。一路追来,着实累得不轻。幸亏有大河阻挡,哼哼!
来时的峡谷,至此折断,一条大河横亘阻挡,四周再无去路。
而那条缓缓流淌,且透着浑浊的河水,便是龙溪?
记得:一水万丈,虬转九折云出其中,风雨无常仙凡不度,潜龙亢扬。舆图所述,很神秘莫测,而亲临实地,倒也稀松平常啊!
不过,河水对岸,峭壁高耸。是就此横渡,再攀越而去,还是溯源而上,才能穿过龙溪而抵达下一地界?
远近没船,难不成泅渡而去?
要么就是御风踏波,倒也洒脱。而凌波数十丈或能应付,若要从万丈龙溪之上踏波而去,不用多想,都觉得够呛!
此外,白显那家伙为何不逃了,是被河水阻拦,不得不举手投降
白显伸手掏出几样东西,讨好道:“五块灵石、三株灵药,皆送给何师兄如何?”
与其想来,破财免灾乃是仙门中的规矩。既然占不得便宜,也只好认赌服输。
无咎从远处收回眼光,冲着白显呲牙哼了声,依旧是不言不语,而是光着双脚往前踱了几步。
白显神色一慌,忙道:“何师兄勿要动怒!我再加上两块灵石,十张符箓,三瓶丹药”
无咎置若罔闻,只管晃荡着方步。
白显急道:“我已倾尽所有,何师兄还要怎样?若敢欺逼太甚,唯以死明志!”其两眼圆睁,神情愤怒,大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无咎脚下一顿,稍稍意外,又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头,旋即背着双手,下巴一抬:“没人稀罕你的那堆破烂,我只要一样东西”
破烂?此乃我百年的积蓄!
白显不解问道:“何物?”
无咎道:“我只要你变成钻地鼠的神通!”
白显好像更加的疑惑,意外道:“我我何时成为钻地鼠?”
无咎呲牙一笑,不慌不忙道:“嘿嘿!你是在欺负我见识浅薄,还是有意隐瞒?”他不容对方争辩,又道:“天地有遁法,神通化五行。何不拿你身上的钻地法术,来换取你的一条性命?”
“五行遁法?那是前辈高人们的神通,我如何懂得?”
“我才不管你呢,我就要你钻地法术!”
白显面皮抽搐着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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