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于此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洞府之中。
无咎还想开启阵法,却被人破阵而入,他怒道:“你不告而入,全无礼数规矩!”
来者脸色黄瘦,一身青衣,并非旁人,乃是常先。他四下张望,不以为然笑道:“自从上月一别,再不见你人影,我此番回访,正是全了礼数。怎奈你的阵法破败不堪,权且好心提醒一二!”
此人干起缺德事儿,滴水不漏,强闯洞府,同样是有着冠冕堂皇的借口!
无咎意外道:“你怎能看出我阵法的破绽?”
他的五符阵,早在古剑山苍龙谷的时候,便已破损,好在有着五面阵旗,尚可勉强使用。谁料今日遇到了阵法高手,竟被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常先也不见外,像是到了自己的洞府,在石厅中踱着步子,还不忘伸头查看隔壁的洞室:“我虽修为不济,却擅长于丹道、阵法的修行,不敢说造诣多高,至少在灵霞山还没有对手!”他说到此处,摇头又道:“哎呀,你好歹也是掌门弟子,怎能居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废话!我想住在紫霞峰呢,没人答应啊!
无咎依旧坐在原地,两眼盯着常先的一举一动,疑惑道:“你莫非为了修补阵法而来,费用几何?”
常先转悠了一圈,在不远处施施然盘膝而坐,不换不忙抚平了衣摆,呵呵笑道:“修补阵法不难,只要你如实回我几句话便可!”
无咎手掌一翻,面前多了一包干果,他捡起一枚丢入口中,边吃边说道:“有话便问,不必拐弯抹角。”
他辛苦多日,腹中饥饿,如今外人当面,只顾着吃着痛快而全无顾忌。
“你还是当年的德行,本色不改啊!”
常先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躺在云岭湖边睡觉的凡俗书生,禁不住摇了摇头,随即抹了把胡须,沉吟又道:“我知道你经历不凡,也知道几位长老分别来过,在此不必赘言,我只想问你,妙祁师伯的伤势如何?”
无咎吃着干果,好像没听见。
常先不以为意,随手布下一道禁制封住了四周,自言自语道:“当年师伯在闭关之际,遭人暗害,伤势之重,可想而知。而他老人家要在百年间恢复如初,已属不易,又如何修至地仙后期,或是飞仙境界呢?要知道修至飞仙境界,必有天劫雷霆降下,根本瞒不过神洲仙门,你却是张口就来”
“咳咳”
无咎像是被果核噎住了,勾着头猛咳两声。
修至飞仙境界,竟然还有天劫?此前没听说过,便是典籍之中也不见记载?
哦,或许境界太高的缘由,故而少有论及!
这个家伙是在吓唬自己,还是有意提醒自己?倘若瞒不过他,又如何瞒过几位长老?
常先对于某人的窘态视若未见,继续说道:“你如今带着一块令牌,两把神剑,以及一身匪夷所思的修为,并顶着掌门弟子的身份闯入仙门,究竟想干什么?”
他话到此处,笑容渐收,清瘦的面庞稍显冷峻,微微眯缝的两眼中精芒一闪:“而你若是妙祁师伯的弟子,师伯他应该深知其中的厉害,又怎会让你只身冒险,能否给我说个明白?”
妙源等四位长老分别到访,用意各有不同。而不管是谁,都显得高深莫测,便是问起话来,也是点到为止。本以为常先也会含糊其辞,或是旁敲侧击,谁料他语出惊人,竟然直至要害。
无咎丢下干果,神色微愕,念头急转,轻声说道:“哦原来你以为我掌门弟子的身份有假”
常先依然是神色逼人,话语冷彻:“你的身份暂且不论,而你来到仙门的企图却是不得不令人猜疑?”
无咎眼光一闪,反问道:“你以为我的企图又是什么?”
常先的身子微微前趋:“这正是我的疑惑所在,也是几位长老的关切所在!”
噫,我只想寻找神剑而已,难道已被人识破了用意?这是在吓唬我呢,还是在套我话呢?
无咎的眼光不躲不避:“我若是说,我此行意在查清暗害家师的仇人,你是否相信?”
常先摇头:“不信!”
无咎嘴角一咧,轻描淡写道:“信不信由你!”他抓起一枚干果丢在嘴里,不容常先出声,接着反问道:“天刑符经是何来历,有何用处?还有妙严长老,他人在哪里?”
常先没有急着答话,而是眼光审视,直至片刻之后,这才淡然一笑,出声道:“天刑符经,乃是一篇经文,或与神剑有关,我至今也是懵懂不明。至于妙严长老,在两年多前,也就是你逃离灵霞山的那个时候,被妙山长老打伤,如今正在闭关修养。不过”
他站起身来,带着捉摸不定的神情又道:“不过,妙严长老与妙祁师伯最为交好,你来日若是有难,不妨求他帮衬一二!”
无咎默默吃着干果,忖思不语。
常先挥袖撤去禁制,抬脚走向洞口,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示意道:“将你的阵法交给我,三日后还你!”
无咎稍作迟疑,掐动法诀。与之瞬间,从洞府四周的石壁中飞出了五道光芒,旋即化作五面阵旗,又一一落在了常先的手中。却见对方低头端详,好奇道:“这套阵法来自何处?”
“家师所传!”
“当真?”
“嗯”
“你又说瞎话!这阵旗年代久远,并非仙门之物”
“哼,我自从被人骗走了天刑符经之后,便再也真假不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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