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白思孟在旁边听见,借机讨好说,“我自打上了初中,就没觉得人长大了有什么好,还是小时候最温馨。”
“那你缩回去好了!”朱品声侧脸向他笑道,“娃娃书上写得有办法,看过没?”
“还真有办法?”白思孟故作吃惊状,“什么名字的书?告诉我,我找找看!”
“我也忘了。上网查吧,多试几个关键词,一定找得到的!”
“那书就叫‘狗屁胡说加扯蛋历险记’,大开本的,定价一块五!”朱品声这一给好脸,白思孟便连忙凑趣,于是害得小蒋又落了单。他不敢公然出声佛头着粪,只好在心里使劲腹诽,出一出闷气。
气氛由此缓和,朱品声不生气了,万时明慢慢踱到缺口处去看水,看得忧心忡忡。
穿过湖泊,前面便是一带山丘。一入山腹,顿时一片黑暗。
“得,这灯还得提前开张。要不,咱先点亮带来的蜡烛?”
说着江叔的打火机一啪哒,一缕火苗亮起,不久火苗稳定了,照出一圈人脸来。近在咫尺的外面山壁,却是一片黑糊糊,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这就是紊流里的夜生活了!”万时明叹口气。“昨天上午还在图书馆里做设计,做得豪情万丈;晚上又到楚河汉街,享受西班牙度假风情。倏忽一别,真是恍若隔世。”
他话里的意涵不难体味。江叔久经惯历,无动于衷,两个小年轻可是真心羡慕,都想:人真得活到高处,才知道人生的精致。自己这帮半大孩子,尽管可以自以为是目空一切,但说到生活的真谛,那可还连门都摸不着呢。
“干坐无聊,打打牌怎么样?”见他们百无聊赖,江叔便想活跃一下气氛,就从兜里掏出一副精致的扑克,扔给他们,“就围着这蜡烛光打吧。就这点亮,反而更有气氛!”
哟,居然还有玩的!大家精神不由一振。当下立刻动手,一张桌子摆放中间,四张桌子倒地当凳子,四人围一圈便打起牌来。江叔旁观,坐在朱品声旁边。
才打十分钟,万时明额头就贴了两根纸条。朱品声不禁抱怨起来:“小白小蒋你们俩能不能别暗中联手?像这样打,谁打得赢你们!”
“没有呀!”小蒋矢口否认,“我们各打各的,什么也没说呀!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还用得着说?用得着眨?手指头一动就把暗号递过去了,当我们瞎子呀!”
“这——这——这是从何说起!”小蒋吸吸鼻子,满肚子冤屈地转向江叔求援,“江叔作证,我的手规矩不?我这手就一直没上过桌子,不拿牌时都放在腿上。”
“好像是这样。”江叔笑道。却也不肯说死。
“江叔怎么证明?他又看不见你捣鬼!”朱品声气呼呼地说,手上又打出一张牌。
三个男士都望了望,发现是张桃十。
这一张打的有点怪。小蒋和白思孟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打,一时踌躇。
踌躇之后还得出牌,白思孟便抬手抠抠鼻翼,像是凝神细思。朱品声等的就是这一刻,突然起手,一根小木棍啪地打去,直切蒋白二人的中间连接线。
小蒋急叫一声哎哟,把手一缩,疼得跳起来捂着手腕叫:“朱姐,你怎么打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