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算是回放,这到底又是什么场景呢?是谁在轰炸谁?炸的什么地方?”白思孟循着自己的思路问。
“我可猜不出来。”江叔很干脆地摇头。“虽然这次的事情回放得格外清楚,却也乱得一塌糊涂!你们看像是哪儿的场景?有人看到了飞机上的标志吗?”
标志?标志国别的?众人茫然。一个摇头,两个摇头,最后都摇头。
“这就说不清了。”江叔摇摇头,“我也没好好辨认。所以现在回想,这既可能是盟军轰炸白林,轰炸冬京;也可能是日军轰炸从庆,德军轰炸轮敦,这都是特大规模的空袭,一出动就是几百架飞机,炸得地动山摇。”
“不错!如果是真实场景,那只会是二战期间的事情,”万时明赞同说,“标志虽然没看清,但那种笨重的螺旋桨飞机,一战肯定没有,二战后也少见。只有在电影上才看得到。”
“今天这一出,比电影可真实多了!”此时再回想,白思孟不禁极口赞叹,“真枪真炮,真打真冲,好家伙,打得人魂飞魄散又热血沸腾。”
“既然吓得魂飞魄散,怎么又热血沸腾了?”小蒋皱眉问他。
“这还不明白吗?人家一俯冲投弹,自然吓得魂飞魄散。之后,便一个劲地想跑,却又知道,自己怎么也跑不过那些机枪扫射,于是又急又怕,心房乱跳,浑身血液不知不觉就沸腾了。”白思孟说。
“偏你这么会形容!”众人不禁哈哈一笑。
“好家伙!这紊流的空气,竟然还是一台场景储存器!”小蒋不由感叹。
“也不知容量是多少万T!”白思孟羡慕地说。“我的电脑有这个容量就好了!”
“那就是多少E、多少Z了!”万时明笑道。
“很可能紊流还有好多别的特性和功能,就跟你们的泡沫一样,趣味无穷。”江叔又说,“可惜你们造诣还浅,现在简直还在捧着金饭碗讨饭吃。等这回到了会场,听前辈们讲讲,再看看演示,包你们眼界大开,那时回头再看今天的自己,都会觉得幼稚得跟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了!”
是吗?众人听了这话,面色都有些暧昧。对江叔的前半截话,他们还能勉强承认,对后半截却真有点不那么服气了。
不错!前辈高手自然比自己高明得多,甚至永远高明得多,那是不必否认的,但现在自己都已经能玩出那么多花样了,还说幼稚得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是不是也太过了?
江叔知道他们听了逆耳,便也不再多说,一笑带过。
众人再次享受了一回乘飞机看风景的快乐,看够了,才纷纷走下河床,把长蛇阵再次加固,然后坐上去,划着上路。
“我真看到了一个弹孔!”万时明临下水时悄悄对朱品声说。“在坡那边。”
“是吗?”朱品声注意地问。“看清楚了?”
“像是旧痕迹……”万时明还要再说,但已经没时间了,于是只弹了下手指,就下去了。
给养没了的日子很难熬,只剩万时明一个包包,刚够对付到第二天早上。幸亏景致多变,那些目不暇接的场景变换再度让他们头晕目眩,这才压制住旺盛的胃口。
一天之内,紊流又是穿过矿井,又是切割沉船,甚至横截火车,斜插桥梁,到最后又跟着一艘大货轮走了一段;可惜只剖开了人家的货柜,没切到厨房,一点吃的也没拿到。
这天晚上,他们吃得十分俭省,却还破例冒险夜行了一段,以赶上原定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