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叫不要紧,声波激荡,顿时惊动了远处的什么人。有人也哎地一声,似乎是长叹,又像哭叫,与他隔了一条走廊,遥相呼应。
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叫疼的回响,他不禁羞愧:这么不耐疼,也太不汉子了。
但那一声过后,“噢”地一下,竟再次听到哭泣声,他这才明白另有声源。
顿时,沈郁峰寒毛直竖,吓得血液都要凝结,疼也不敢叫了。
他屏住呼吸驻足聆听,却仍然妄想,这不过是幻觉吧?自己是紧张过度,产生幻听了。
“噢,呜呜”第三阵哭声轻柔却清楚地传来。
这可就确凿无误了。
我的上帝!是友是敌?多半是敌!
他心念如闪电,再不顾及疼痛,立刻拔出手n,颠着一只脚,贴着透明的墙壁,慢慢向隔间的门口移动。
“沈郁峰”远远那端清清楚楚地在叫。
啊,是同伴!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
有人还活着。是谁?
这声音高而尖,似乎是女的,但惠如仙不是死得呼吸全无了吗?
那么是葛达,他倒是副太监嗓音,但是他身背后不是一个黑乎乎的血洞吗?
“沈郁峰!沈郁峰!沈郁峰!”对方连叫三声。
是惠如仙没错!
沈郁峰一下子软瘫下来,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哎”过了一会儿,他才勉强直起腰来,大声回应,“我在这儿!”
“嗯!我在这儿!惠如仙!”
沈郁峰知道惠如仙受伤很重,肯定走不过来当时坐在她腿上她都没知觉!
好吧!他努力一番,勉强撑起,一步一步地走向她。
拧开电筒,他发现惠如仙已经一肘支椅,半身抬起。
“原来你还活着!”他脸上肌肉僵硬,却努力想显得惊喜地说,“刚才我看过你,气都没有!这一会儿又活过来了。”
“你没摸怎么知道”惠如仙话一出口便觉不妥,怎么能责备人家一个男的没摸你呢?
“是呀!我应该好好探探你的鼻息的。但那时一个袋压在你身上,我拽了一下没拽动,就又去看老力。”
“我那时气若游丝,你哪里看得出来!”惠如仙幽怨地想,“一个人朋友死在那里,还这么粗枝大叶,这就不是什么真朋友!”
但她只问:“老力怎么样了?”
沈郁峰没说话,用电筒照给她看。
她一看,眼泪就流下来,说:
“记得那时我摔得爬不起来,又被这袋硬石头砸了一下,急忙叫他。他刚冲过来就倒了!原来这倒是我连累了他!”
“打斗嘛!没什么连累不连累!来,我扶你起来!”
“起不来。我左脚脱臼,右膝盖也动不得!”
“我帮你看看!”沈郁峰忍着右脚疼痛,蹲下来察看她的腿脚,“这脚踝都肿了!我给你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