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汪家之主汪建修决定先下手为强,趁知县还未到任时就除掉这个可能的威胁。
于是他指使为汪家在外地管理经营汪家田产、商铺的田管家,让他联络山中的山贼土匪,并出巨资让土匪将新任知县李致远杀害于赴任途中。
不料土匪行刺失败,反被擒获,并大致说出了去山寨买凶杀人的田管家的样貌特征,而此人正好为知县幕僚田四喜所熟识,这为之后破案提供了便利。
而汪家得知行刺失败后更为惶恐不安,又被新任知县到任时所带土匪尸首所吓,对知县更为忌惮。
汪家一方面派了族人将在外地的田管家杀害以灭口,另一方面又谋划借土匪夺城除掉知县李致远。
于是,重阳节那日,汪家勾结土匪,煽动不明真相的百姓围攻县衙,打算趁机制造混乱,放土匪入城,借土匪之手将不利于他汪家的知县李致远杀害。
幸亏在县衙的知县幕僚田四喜及时翻墙逃到城西,告知了正在训练乡勇的知县李致远。
李知县果断地带着乡勇回县衙平定骚乱,并派人继续追击土匪余孽,正好发现土匪余孽逃往汪家。
之后李知县将汪家勾结土匪一事告知全县乡绅百姓,引起全县士绅百姓众怒,
为保护婺源城以及数万百姓安危,李知县连夜带领士绅百姓包围了汪府,并和藏匿在汪府的土匪大战一夜,虽有所伤亡,但终将汪贼及土匪尽数剿灭,安了全县百姓之心。
李致远听完田四喜这一番汇报,不禁笑了,田四喜搞出的汪家罪名及事情经过,虽说是真假皆有,但汪家的罪名已经是全县士绅百姓所公认的了,证人证据数不胜数,是个板上钉钉的铁案。
徽州府接到这份通报,没多久就发来了嘉奖令,将李致远和婺源士绅都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说李致远处置得当果断,一举除掉了危害婺源的劣绅,保住了婺源城,维护了地方安定,并说还会向南直隶和朝廷上报,一定不会忘了他的功绩,并勉励李致远再接再厉,代朝廷治理好婺源县。
至于婺源士绅,则是夸他们心系朝廷、积极同官府合作、为地方安定做出贡献云云。
李致远看了田四喜拿来的嘉奖令,哈哈大笑,有些自得,“咱这回做的可是真的妙啊,不仅除了汪家这个祸害,还得了上头的嘉奖,更是发了一笔大财,一箭三雕啊,田四喜,你这回该得头功!”
“有功劳就该赏,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本官能做到,一定满足你,决不食言!”
田四喜喜滋滋地谢道:“多谢县尊您的夸奖,不过还是县尊您英明,领导有方,我田四喜不过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小计策,实在是不敢居功,更不敢要什么赏赐。”
李致远摇头道:“不成不成,本官说过要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的,你有功又岂能不赏呢?”
李致远拿出一个小布包,继续道:“这样吧,本官现在官微势小,也实在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就暂且拿这几十两银子来表彰你的功劳吧。”
“钱也不多,权当一番心意,只要你今后跟着本官好好办事,多多出力,那本官绝不会亏待于你!”
田四喜也不好再推辞,接过银子,再次拜谢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县尊赏赐了。”
“不过,”田四喜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不过说完了好事,在下还有一个坏消息要禀报县尊。”
李致远一愣,皱眉道:“坏消息?何事?”
田四喜道:“是徽州唐知府发来的,随同嘉奖令一同而来。”
李致远怎么都没想到唐良懿能给他带来什么坏消息,毕竟接触下来,他觉得对方还是不错的。
见李致远愣着不说话,田四喜继续道:“唐知府的意思大致是说如今徽州财政困难,他现在又招募了些乡勇兵丁,加上祁门等地多有流民需要安置,他此前承诺给县尊您的粮饷恐怕不能兑现了。”
“又说您既已和婺源各大士绅共除贼匪,那想必是已同他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建议您若缺薪饷可以再向士绅富商募捐一些……”
李致远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唐良懿如此的锱铢必较,他肯定是知道李致远灭了婺源首富,想必是发了大财,那他唐良懿肯定是不愿意再给李致远一分钱,也或许是怕李致远势力发展的过大,盖过了他知府的风头。
凭空少了一笔钱,而且可能还被上司给嫉恨惦记着了,李致远瞬间就不开心了,却听田四喜补充道:“还有……”
李致远没好气道:“你怎么老是吞吞吐吐的,痛快点,还有什么坏消息快点一起说了,省得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田四喜忙道:“是是是……”
“唐知府还传来消息说,据前线传来的塘报,孙督师已经出关收复了宝丰(今属河南平顶山),正在朝郏县(今属河南平顶山)进军,不日即可击败闯贼李自成!”
“若击败李自成,孙督师必南下横扫江西湖广,张献忠也就不足为惧了,南直隶也就安稳了。”
“所以唐知府建议县尊您无需招募太多乡勇,能守好县城,震慑盗贼也就足矣。”
“哈哈哈哈,”李致远笑了起来,“不用管他,再过几天形势就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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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六年九月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