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愿将今天的事情大致的跟成曜说了一遍，包括自己早上见苏恒文从他那里确定当初夏江海生意失败破产是因为跟高素莲有关的事情。

成曜安静的听着她说完这一切，除了安慰的轻抚她的后背，其他的一句没有多说。

夏以愿自己说完这一切，也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

成曜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见她许久都不说话，这才问道，“在想什么？”

夏以愿摇头，头始终靠在他的胸前没有抬起来，好一会儿才喃声说道，“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夏江海性格上的缺陷，是因为他个人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太差，一点挫折就让他整个人性情大变，才让我们原本美好幸福的家变得残破不堪，甚至我一度觉得只要他喝了酒之后，简直就跟地狱里的恶魔没有两样。”

成曜安静的听着，他多少能明白她的那种恐惧和感受，因为他确实亲眼见到过夏江海疯狂对高素莲家暴时候的样子，确实很可怕。

“但是原来这一切都是有源头的，如果当初高素莲没有将资料泄露给苏恒文，或许夏江海的公司也不至于会破产，如果他公司没有破产的话，或许一切就全都不会改变，也就没有后面发生的这一切，那么我妈她也许现在还活着。”

夏以愿这样说着，心里越说越难受。

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追究，如果不去深究这里面的一切的话，她这个时候还可以毫无顾忌的埋怨现在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夏江海一个人的原因造成的，她还可以毫无忌惮的去恨夏江海，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他的身上，但是突然跟她说当年夏江海性格突变或许是有别的原因，而这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当初她母亲的背叛。

如此一来，母亲的死，好像就成了必然，就成了她自己活该，而这些年遭受到的暴力也似乎就是她当初犯得那些错的应得的惩罚……这种认知让夏以愿心里难受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原先一切既定的事实全都被人给推翻了，这对于她来说真的好残酷。

“我真的恨了夏江海很多年，我真的一直以为家里所有的不幸全都是因为他一个的错，是他一个人的责任。”

夏以愿的声音略显激动，情绪也稍稍相比起刚才有些起伏，靠在成曜的胸口，沉默了会儿，才又缓缓的开口，“可是当知道他之所有性格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也是因为受了最亲近的人的欺骗和背叛，我突然又有些可伶他，这些年他喝得那些酒，恐怕也并不是他自己真的想喝的，他只是有太多的愤恨和不满压在心里，只能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然后发泄自己的情绪，说到底，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成曜怜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稍稍收紧抱着她的手臂，低声告诉她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它就能不发生的。”

他知道她对她母亲的感情，尤其是这些年来她看着母亲被夏江海家暴最后甚至被打死，对于这个事情，她其实一直在心里苛责埋怨自己，她觉得高素莲的死她有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她自责自己没有早点逼迫他们离婚，自责自己没有早点打电话报警揭露夏江海这种家暴的行为，所以在高素莲死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睡不好，即使是睡着了也长长被各种梦境惊醒，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作为她的枕边人，他不止一两个晚上见她在睡梦中哭着道歉，哭着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