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果然不简单啊!”
“怎么,想趟这浑水。”莫修缘打趣的问道,轻轻挑动着眉间。
奈何苏问完全提不起兴趣,既然还了岐王宝章,就意味着不再搀和官场的事情,再者他们只是匆匆过客,与刘坡全无关系,犯不着跳进一场官官相护的阴谋中,说是江湖侠客路见不平,其实都是吃饱了撑着,天底下的闲事多了去,苏问不仅是个懒人,更是个怕麻烦的家伙,只要一想起前几日让他头痛不已的经历,还是宁愿做一个不问世事只游山水的旅人。
莫修缘并没有逼着对方有所作为,尽管南唐对于江湖的宽容远胜过北魏,可对于违法乱纪,扰乱朝纲的江湖人一样是严惩不贷,在北魏的江湖中所谓道义是走到哪里都行的通的道理,可在道理之是绝对不要挑衅朝廷威严的法则,既然是趟浑水,能够不引祸身便是极好。
兵马入城没有搅扰镇中的居民,一路不停歇的来到一处普通民房前,七八个士兵冲了进去,很快房中便传来打斗的声响,只见刘坡摇晃着身形从中走出,脸带着轻微的伤势,昨晚他没有回到马帮中,本是存了今早官差来时避免发生冲突的念头,谁知官差没等来,却来了一群身披重甲的府兵,冲进来便要打人,不过显然是低估了刘坡的身手,七八名士兵此刻横七竖八的倒在屋中哀嚎。
为首那名副尉看着刘坡安然无恙的从屋中走出,不觉惊讶出声,只不过脸的玩意越发浓郁,跋扈的挥动手中的马鞭迎面打去,被刘坡一把握住,两人斗力,副尉身下那批神骏的枣红马竟是被拉扯的四肢乱摆,不得已只能丢弃马鞭。
“不错,有点本事,不枉我连夜赶来。”
刘坡眉头微皱,这些年他走南闯北历经生死更是数不胜数,眼界自然不是镇同龄人可比,一眼就认出对方的来历,但神色依旧沉稳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可知晓若无调令,不得私自领兵出境,过三百人以谋反之罪论处,我若是报知吕大人知晓,你们有多少颗脑袋够砍。”
那名副尉听后冷冷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令牌,讥笑道:“刘坡,我知道你背后有合阳郡守吕登科撑腰,但是你给我睁大狗眼看清楚了,这是穆长寿穆都司的令牌,不妨告诉你,穆夫人便是穆都司的干女儿,你区区一个马帮首领瞎了狗眼跟穆家抢媳妇,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慕夫人心善,让我好好招待你那些手下,但你要是铁了心找死,沧州这么大块地,埋下几百具尸体还是足够的。”
闻此刘坡沉稳的神色终于变换,怒喝一声,身形朝前逼近,当即便有数十杆长枪抵在他的周身。
“你把我那些兄弟怎么了!”
那名副尉拍了拍身染着灰尘的盔甲,脸满是讥讽,就在这时一顶华贵的骄子出现在街道,缓缓朝这边走来,落轿后,见慕夫人从中走出,满脸的得意之色,家中两个大男人空读了一辈子圣贤书,最后还不是要她这个妇人出面,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有那点好的,竟然把自己儿子迷的死去活来。
“你要是敢动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刘坡红着双眼看着面前的妇人,一字一句的从口中吐出。
慕夫人取出一枚玉锉子面无表情的修整着指甲,口中冷冷吐出一句话。“赵力,你们这些当差的是不是就只有嘴功夫,他既然想做鬼,成全他就是。”
赵力听的神情一凝,似乎有些为难,尽管他拿着穆长寿的令牌,可其实此事对方并不知情,不过是卖慕夫人一个面子,如果只是威逼恐吓把事情了结,即便事后算账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如果闹出了人命,尤其还是在吕登科的地盘,着实有些不好办。
“你只管动手,干爹那里自有我去说。”慕夫人老神在在的说道,这种事早已经驾轻就熟,本就不是个安守妇道的女子,这些年可没少招惹是非,否则穆长寿也不可能把她扔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她到是已经习惯了,大不了此事过后再换个地方就是。
赵力早就听闻这位干女儿和穆都司之间的风流事,不然他断然不会连夜领兵奔赴此地,这世间什么恭维的话都敌不过一阵枕边风来的恶毒,真是可怜陈家那位读了二十几年圣贤书的老实人,只怕是给人家养了儿子。
“刘坡,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一条命换几百条命也算值当,下辈子投胎记得把罩子擦亮些,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