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带着许永乐和允无念离开,给苏问留下一只手指长的竹节,带着满身疑惑的苏问有问难言,只能看向莫修缘,嘘声到,“你与许永乐之间是在交易什么吗?”
莫修缘没有掩饰,点头道:“他需要一颗点朱砂,我需要看清你是否是我要找的人。”
“所以我选生其实是选死,选死才能求生。”苏问轻笑一声,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难言,原来自己不顾一切的搏命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一场戏。
“你可知少爷就是为了杀你而来的,可他非得没有杀你,反而三番两次的救下你,这一次老爷亲自来了,他只有这样才能救你的命。”七才忍受不了苏问的言语轻挑,连声说到。
苏问被七贵搀扶着缓步走到莫修缘面前,又是艰难的再进一步,两张脸几乎快要贴在一处,如此近的距离却最能看到彼此眼中躲闪的东西,苏问痴笑着说道:“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莫兄。”
一声莫兄比千百次直呼其名还要生分许多,莫修缘深吸一口气,显然他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谦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也是真心拿你当朋友。”
“所以呢?我他娘的差点死在这里,那么你真正看清我了吗?”苏问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逼出,神情越漠然,“你这位朋友恕我高攀不起,就此别过。”
七贵忙不迭的扶住自家少爷因为愤懑而愈加摇晃的身躯,看了看莫修缘,他从来不觉得对方是坏人,但今天这件事实在让人不敢再相信这位天之骄子,尤其是这种被人玩弄在鼓掌间的无力感,莫说是心高气傲的苏问,便是自己都忍不住愤恨。
“那陈茂川呢?他不是也一次又一次的让你置身险境,你不怪他吗?”莫修缘突然开口问道,但语气已然失去了他以往泰然自若。
这一声叫住了苏问,他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来,眸子里满是失落,但他还是尽力在掩饰,甚至是无奈的苦笑一声道:“可他从来没有不信任我,交友而非御人,不需要看不看清,如果今日你我的处境调换,你会为我而死吗?”
莫修缘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绝不会为了别人而糟践自己的生命,但也绝不允许自己对别人有所亏欠,所以他始终是在给苏问选择的机会,与其说是给对方机会,倒不如是在为自己找到安心的理由,因为他足够的居高临下,在杀与不杀之间才能够选择,也许正是如此,他才总是为自己考虑。
“虽然你说的两清,可我这个人很讲规矩,学府我会去,到时你我各不相欠。”留下一句话,苏问撑着七贵缓步离去。
“少爷,他太不领情了。”七才察觉到莫修缘的失神,气愤的嘟囔道。
莫修缘轻笑摇头,口中不断回念着苏问的话,拍了拍身旁的小仆人,惆怅的说道:“世人皆以为我莫修缘是圣人之后的世间最后的完人,原来我还差的很远。”
七才听的皱眉,可看到苏问离开的身影时心口突然被狠狠地揪了一下,那道身影虽然弱可并不孤单,受伤时有七贵的搀扶,身旁有小仙芝和牛霸天的守候,在外面还有陈茂川和胡仙草,他相信对方才的问题如果是陈茂川来回答,答案一定是肯定。
也是在这一刻他才突然意识到少爷身边除了自己竟再找不出多的一人来,原本他自傲那些凡夫俗子那里配得上少爷的眼界,可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差距吧!
“少爷,如果有一天,你会为了我去拼命吗?”七才若有所思的嘟囔了一句,与苏问一样澄澈的眼睛中似乎有所期待。
“放心,我永远不会让你有危险的。”莫修缘并没有直接回答,但七才已然很满意,是啊!有自己陪在少爷身边就足够了,因为再不会有人会比他对少爷真心。
“少爷,如果你有危险,七才拼了命也会护你安全。”
莫修缘笑了,脸上难得的欣慰,“胡说,谁能伤的到我,你要好好给我活着,否则我会生气的。”
主仆俩一同笑着,空荡荡的地宫中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回到地面,苏问稍作调息之后便朝着庭院赶去,可整个府邸竟是出奇的平静,平等王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许永乐可比的,恐怕只有从未显露过修为的陈长安才有可能相比,一想到这里,他越后怕。
来到庭院中,眼前的狼藉证实了他的想法,一道百丈长的裂缝横贯了整座都司府,一直延伸到府外的街市,半座府邸的墙壁塌的粉碎,满院的桌椅化为齑粉扬在空中,空气中还残存着刺痛皮肤的灵力激荡。
“苏问,你没事吧!”远处的陈茂川看到来人,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是放下。
见到对方也安然无恙,苏问缓了口气,今日总算没有再出现让他悲痛的事情,环顾四周却没有现平等王的踪影,连声问道:“生了什么事。”
几人走近,苏问虽然浑身血污,但气息却是连绵不断,胡仙草冷哼了一声,脸上重新戴上的面纱看不见表情,但那声冷哼不似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