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好整以暇的继续研读《佛门狮子吼》和《千手如来掌》,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说说飞蛇组的情况。”
桑十三娘回答:“是,少主,神教‘业火堂’在江南总共有两支劫掠队,就是‘割耳盗’和‘飞蛇组’,但我师父考虑一旦事情败露,会对圣姑和神教的声誉造成损害,所以这两只队伍的盗匪都不是神教中人,而是我们从江湖中的绿林黑道中招募的。平日只给这两只队伍规定每月抢劫任务,我们为他们提供情报支持和安全庇护,最后三七分成。而我是这两只队伍的联络人,他们只知道我是某个大势力的人,并不知我是神教中人。我们为他们提供打劫对象、撤退路线、藏匿地点和保证朝廷的庇护和神教高手的支援,每月按时向两队收取银票。”
林平之似笑非笑道:“顺便每月玩弄无辜男子?”
桑十三娘面色一暗,道:“江湖女子,每日朝不保夕,尤其是神教最底层弟子。师傅桑三娘虽名义上是师傅,平日里也是姐妹相称,她收养我们姐妹二十九名孤女长大,教我们武功,为神教打拼……而现在只剩下六娘、我,和最小的二十九娘等几个人了,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我这几年,每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桑十三娘一时悲从中来,哭的梨花带雨。
哽咽的没有办法继续说话,稍微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因为一个情报卖了自己的处子身,后来也为了活命、为了姐妹们能活命,我都献过自己的身子,再后来,任务越来越危险,我也是能欢愉一时是一时,能多吃一顿是一顿,有时候很羡慕哪些死去的姐妹,常常想我何时才能为圣姑献身,就不必再过这种时刻心惊胆颤、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但十三娘并没有玩弄无辜男子,因为“那样”的男子并不多……”说着说着,头几乎埋到了胸口。她所说的“那样”的男子,指的是下边无毛的男人。
林平之听得又是悲伤,又是愤怒,不可抑制的对桑十三娘产生怜惜:没想到这女子有如此悲惨经历、这么可怜。
难怪她这么狠、这么拼命,交起手来这么疯狂,原来这都是她自保的手段和面具,是她柔弱身体的盔甲,如果没有这个面具和盔甲,她早就像其他的二十几位姐妹一样,被险恶的江湖吞的干干净净。
他知道江湖无情如炼狱,人人都逃不开残酷的熬炼,多少高手被摧残的掉光了白发,成了残废,又有多少好汉死无葬身之地,暴尸荒野,更有多少江湖女子苦苦求生,就像刚才被盗匪蹂躏的女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样的江湖,不是林平之心目中快意恩仇、金戈铁马的江湖,和他前世印象中的江湖更是相去甚远,而真正的江湖,是摸爬滚打、腥风血雨的世界。
一时间林平之心中多了一种责任:既然我来了,这世界就会不同!
他心中的紧迫感更加强烈:现在他的实力或许连五岳剑派的掌门都比不上,怎么改变?更不要提东方不败这样的绝世高手了。
林平之递给泣不成声的桑十三娘一块手帕,说道:“那边有一桶水,全部浇到你身上。”说完坐回到椅子上。
桑十三娘不明其意,但听话的举起灶火边一大桶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个通透,**的站在林平之面前。
湿头发贴在面额,脸上分不清是水是泪,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练武的成熟身材更显得玲珑剔透。
坐在椅子上的林平之说道:“过来,手给我。”
桑十三娘呆呆的半跪在林平之面前,把手递给林平之。
林平之把她的手平放在自己手上,严肃的说道:“现在开始,你洗干净了,从今往后除了我,谁敢碰你你就杀谁,我给你这个权利,你再也不用为了任何事情出卖身体,你听明白了没有!”
桑十三娘“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十三……十三娘听……听明白了!”
“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跟在我身边就得守规矩、爱干净,我不希望你再有龌龊的事情发生,你敢碰谁我就杀了谁,你记住了没有!”
“记……记住了!”
“桑十三娘已经死了!和她肮脏的过去一起死了!你以后叫做‘狂花’,从今往后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需要听命于我,不必看任何人脸色,好好做事,开心做人,为我而活、为你自己而活,你能做到吗?”
“能!”桑十三娘,不,现在叫狂花,狠狠的咬着嘴唇,重重的点头道。
“走。”林平之一句废话都没有,抽手站起来救走,狂花连忙站起身来跟上。
“哐”一声打开门,梁诗诗正贴在门上偷听,突然门被打开,吓得像兔子一般跳开,被现场逮到偷听,表情慌乱之中带着可爱。
林平之当然知道她偷听,摇摇头微微苦笑道:“诗诗,给马厩的马喂这瓶解药后,牵来这里,我们这就出发。”
梁诗诗刚想接药瓶,就看到浑身湿透,肌肤若隐若现的狂花乖巧的跟着出来,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公子是到底做了什么!?
她刚才听屋里一会怒骂,一会安静,一会又崩溃大哭,她从来没见过这么诡异的逼供场面,她小脑子里设想着各种各样的情景,有时候被自己的设想吓一大跳,现在这毒辣女子乖巧的出来,本来就穿的不多,现在湿透就和没穿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般逼供完毕之后都是杀掉,或者打晕作罢,她还从未见过逼供逼到收服对方的事情发生!公子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一时愣在当地。
狂花一声不吭的低着头,从林平之手中接过药瓶朝马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