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本来就实力雄厚,背后又站着锦衣卫,连皇上都把盗圣和箱子的事交回给福威镖局处理,表露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种种迹象已经印证:福威镖局大势已成。
余沧海径直走向大院中间,来到林平之的面前,隔桌而立。他不敢小觑桌子对面的青年,此人看面相似乎只有二十几岁,但气质沉着通达,更像是一位饱经世事的中年人。他并不知道林平之是易容过的,真实年龄其实比这面相还要小得多。
如果只说武功修为,此人不久前突然名声鹊起,如彗星般崛起,几次三番完成绝不可能的挑战、而且无一败绩,连衡山派莫大掌门和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两位武道大家都败在此人的手上,余沧海扪心自问,他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江湖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更不问年纪,一向是达者为先,让余沧海忌惮的不只是林平之的武功,还有他手中的势力和背景。
桌上放着那个大铁箱,余沧海竭力收回炽热的目光,抱拳道:“林少镖头、石大人,两位好!”
站在林平之旁边的石磊已升为特勤组副组长,身居锦衣卫千户高位,根本就不屑搭理余沧海,只从鼻子里“恩”了一声。
全场只有林平之坐着,他也没搭话,只微微点头。这是林平之此生第一次见到本应是宿命中生死仇敌的余沧海,默默的打量着他。
余沧海在江湖上飞扬跋扈,心里虽然愤恨林平之的怠慢,但在这里也不便放肆,讪讪的摸摸鼻子,掏出怀中的镖票道:“在下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这是我们的镖票,两位请过目。”
石磊接过来看都没看一眼道:“朝廷不计较你们和逆贼刘瑾勾结之罪,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你还敢对这东西念念不忘,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余沧海面色极不自然的一咧,陪笑道:“石大人言重了,青城派数百年的名门大派,我余沧海虽不才,但从来都行的端做得正、在江湖上还颇有几分侠名,怎么会和刘瑾那阉人勾结呢?这都是误会!我们也是被刘瑾那狗贼欺骗了!再说这镖本就是我青城派的,现在镖票在此,讨回这镖箱是合情、合理,也是合法的吧?”
石磊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他实在想不通魁首为什么要放过青城派,像这样的门派就算再有名再有势力,来到京城也得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人,为什么还要把镖箱还给余沧海?虽然想不明白,但石磊对林平之有非常盲目的信任,魁首这么做肯定有深意。
所以石磊也只得陪余沧海虚与委蛇下去:“镖票的事确实不假,但是你确定箱子里的东西是你的?”
余沧海咬咬牙道:“确定!”他早已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探听得知,箱子里的东西已经被皇帝收回了去了大部分,但仍有东西留在里边送出了宫,据说是皇上为了堵住江湖人的嘴,皇上吃肉,要是不让江湖人喝一点汤,民间肯定会有怨言,江湖一定会说三道四,皇上此举也是为了平息余波,相当于给江湖一个交代,此事到此为止。
皇帝看不上、从牙缝里露出来的东西对余沧海来说可是求之不得、梦寐以求的东西,所以他当然是志在必得,合该青城派占此大便宜,这就是运气!
林平之饶有趣味的笑道:“箱子里的东西,你真的敢要?”
林平之都这么问了,余沧海几乎已经确定箱子里的东西绝对是遭人觊觎的烫手宝贝,他也不怕怀璧其罪、遭人眼红惦记,紧了紧拳头,狠狠道:“敢要!”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余沧海这么多年来巧取豪夺惯了,怎么会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林平之心中暗笑,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林平之深深的了解余沧海的为人,料定他是那种极度贪婪、为了武功秘籍和金银财宝可以不顾一切的人。
林平之好整以暇道:“好!为了以示公允,现在当众开箱!如果箱子里的东西是青城派的,当场交给余沧海;如果东西涉及到案子的话,就交回给朝廷。这也是镖行的规矩,如此可好?”
石磊代表官方道:“理当如此。”官府确实不能在押镖的过程中开镖,尤其是暗标,但是等镖送到、开箱之后,锦衣卫有权要求查看,如果确实是涉案的赃物、脏银,锦衣卫就有权依法收缴,当做物证上交朝廷。
这都是题中应有之义,余沧海早已想过了,如果箱子里的是无主之物,有镖银在手,那东西就成了青城派的;如果里边的东西真的是涉案赃物,上交给锦衣卫也没什么,反正他余沧海也没什么损失,他断然道:“理当如此!”
林平之起身装模作样的向石磊道:“请锦衣卫做仲裁!”又向四周拱手道:“福威镖局公开启封开箱,这是镖行的规矩,请诸位做个见证!”
几张拍掉精钢封条,林平之打开了箱子。
于此同时,所有人全神戒备,院中的一百多锦衣卫精英和福威镖局的上百高手全部刀剑出鞘,凝神以待,院外上千的锦衣卫劲弩上弦,严防死守。谁要是敢抢夺,首先要冲破院外的包围圈,还要击破院内的锦衣卫精英与镖局联合的保卫圈,更要面对林平之本人,就算抢到了还得一圈一圈的再冲出去,更不要提大院里还有没有别的高手埋伏在暗处了。
虽然各大派已经离京,有实力抢夺箱子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但林平之仍不会放松警惕,就算东方不败和薪火社看不上,难保不会有其他不怕死的蠢货跳出来搅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