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在这里！”

就在温于淳踏进卫生间的那一刻，怀善突然语气凝重道。

怀善这突如其来的凝重，让温于淳也跟着更加慎重起来。“在哪？”

怀善顿了一顿，然后才道：“隔壁，右手边。”

隔壁，右手边……

温于淳慢慢看向右手边的一排洗手池，然后又顺着洗手池看向那面印着“着装镜”三个血色正楷的镜子。最后，才从镜子里看到一张神色异常精彩的脸。

镜子的另一面，是女厕所……

温于淳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洗手池前一边举头盯着镜面，一边开了水龙头慢腾腾地洗手。

对于温于淳的做法，怀善表示很不理解。他盘腿坐于虚空，眼睛直视前方，并通过卫生间的着装镜完成了与温于淳的对视。

怀善也知道隔壁就是女厕所，所以他想了想又建议道：“你可以到那边门口守着。”

温于淳正要去关水龙头的手微微顿了下，然后才继续着不紧不慢的动作，把水龙头拧到滴水不漏。

拧好了水龙头，温于淳又一边看着镜子，一边甩了下手。那些被残留在温于淳手上的水渍，就这么顺着温于淳两只手甩出的方向轻轻飞了出去。

有的在半空突然降落，落在了洗手池内。也有的费力猛扑了一下，最终一头撞在了镜面上。

那几点被镜面撞的晕头转向的水渍并不显眼。可当卫生间内的灯光虚虚地打在它们身上时，又立马让它们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温于淳被那几点多彩的水渍晃眯了眼，怀善却对那它们丝毫不感兴趣。

在怀善看来，那砸在镜面上的水渍，与落在水池中的水渍，以及温于淳手上依旧残留着的水渍，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水渍，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水渍。再不同，又能不同到哪里去？

它们之间最大的不同，也只能说是它们的归处了……

怀善叹了口气，问道：“你在顾虑什么？”

“没什么。”温于淳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并尽量让自己的这个微笑，完完整整地投入到那个自己的眼睛内。

温于淳知道自己骗不了怀善，毕竟对方已经是不知存在多少年的鬼。可他也不能照实说出心中所想。

虽然洗手池附近并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可厕所隔间还是有两个正显示着“有人”的字样。

或许他可以靠着耳机来掩盖他现在近乎自言自语的行为。可他说出来的话，却不会被其他人加上任何的修饰。

哦，不对。

他们会为他添上一些修饰，只不过，他们所添加的必定是不好的修饰。

这不是什么人心不古，这只是人类颇为正常的脑回路。

温于淳自问，如果让他在厕所听到有人说出类似“隔壁是女厕所”的话，他也会忍不住多想一些东西出来。

虽然他想说的话，并没有如此直白。可却也足以让人以为他是个变态了。

在外面等着……

他一个大男人，到女厕所门口守着。这像话吗？

不过，在男厕门口守着，倒是可以的。

这么想着，温于淳便抬手按上了耳塞。

“我现在不方便说话，到外面说吧。”温于淳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出了男厕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