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隔千里的神意帝国王城萨兰斯,威严壮丽的贤者之塔如同一把白色长矛般屹立在万神峰之顶。
那座被各种建筑与围墙所围绕着的山峰脚下如往常般热闹非凡,前来祈祷的人更是络绎不绝,修建在万神峰之上的白色阶梯满是虔诚的信徒与前来参观的外乡人。
而这片繁华景象却似乎跟贤者之塔顶部,那个黑暗腐朽的房间没有任何关系。
房间中,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如同死去一般坐在一把已经接近腐朽的木椅上,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呼吸与不时跳动的眼皮,不管是谁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干枯的死尸。
而老人的前方居然是一座用某种金属所制成的门框,即使是在没有任何光照的房间里,那门框的边缘也散发着灰白色的光芒。
突然,沉睡的老人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艰难抬起低垂的头颅,浑浊的双眼看着那个门框,眼神停留在门框顶端的宝石上,已经凹陷的嘴唇诡异的上翘。
淡淡的叹了口气,苍老的头颅慢慢低下,再次闭上双眼陷入沉睡之中,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般,只是闭眼前的不甘是那样的浓烈。
坠星之林中,一群刚从复活的惊讶中回过神来的佣兵再一次陷入呆滞之中,他们团长跪着的地方,一个穿着破烂的中年人正上演着一幕又一幕诡异的画面。
只见那人挥舞着一把黑色长剑,时而被火焰炙烤,时而又被狂风席卷,刚刚还炽热的空气突然又变得寒冷无比,脚下的草地本已被某种力量腐蚀的枯草,瞬间又如同嫩芽般翠绿。
赛里斯从发现这个世界的规则已经发生质变开始就一直重复着这种事情,将所有他能够感知到的任何魔法元素都汇集在自己的周身,再慢慢解析这些被完全改变了的元素的排列到底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虽然他现在也能像刚才那样压榨空气中的魔力来强行释放强大的魔法,但那不仅浪费精神力,也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损耗。
而且赛里斯现在也不知道那群将这个世界的规则完全颠覆的强者到底去了哪里,如果闹出太大的动静来,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现在这种状态也难以对付。
毕竟这不是从前,他也只是一只被放逐的老鼠而已。
整整一下午,所有的佣兵就在亚伦斯的带领下坐在凹地上看着赛里斯的表演,感受着那强大的力量和赛里斯周身那不时被撕裂的空间裂缝,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克纳西尔等人则已经被这群愤怒的佣兵捆了起来,之所以不杀他们,不仅仅是因为亚伦斯的阻止。
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佣兵心中都有一种奇怪的念头,只要那个他们从未见过的中年人不发话,他们也不想做出什么违背他意志的事情,即使是克纳西尔也被赛里斯这娴熟的元素掌控力深深的吸引住了。
突然,赛里斯停止了所有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种一直弥漫在空气中的压迫力也随之消失,而身为法师的克纳西尔则和这群没有任何元素感知力的佣兵不一样。
赛里斯刚刚出现的时候是带着狂暴且极其不和谐的魔力苏醒的,而那时候,世界所有的规则都在排斥着这位似乎是来自神陨纪元的强者,甚至在他释放出那个惊人的时光回溯的瞬间,世界本身的规则都被他撕裂了。
但现在,站在他身前的仿佛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如果刚开始时赛里斯是一片无尽的汪洋,而现在他就如同一片空气一般。
克纳西尔的经验告诉他,这并不是赛里斯变弱了,而很有可能是他在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内就已经让这个世界的规则接纳了他。
但只有赛里斯知道,这并不是接纳,而是他将自己隐藏了,将曾经拥有的力量浓缩成一颗沉睡的种子,再用纯净的精神力去吸收这个世界已经被改变的力量,虽然隐藏了那些曾经的力量,但赛里斯强大的基础还是将他的实力保持在了仅次揭晓规则的层次,也就是这个时代称呼的大魔导师左右的力量。
即使是他也难以在短暂的时间领悟这些从未接触过的规则步入圣阶。
如果赛里斯要激活种子中的力量,狂暴的魔法很有可能让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崩塌,到那时候可就不是隐藏一颗种子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做完一切,赛里斯慢慢走向还坐在草地上看戏的亚伦斯,亚伦斯刚想起身迎接,就被赛里斯制止。
意外的赛里斯居然把克纳西尔也叫了过来,慢慢坐在两人面前,深邃的眼眸看得他们有些紧张。
“问你们几个问题。”
“离不朽纪元过去了多少年?现在是什么年代?统治大陆的是什么帝国,局势如何?”
亚伦斯对于这些基本的问题很疑惑,而克纳西尔则是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抢答道:“现在是降神纪104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