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到我对晏修远有所动作,那皇帝倒是先我一步,贬了晏修远的少卿。
在朝堂之上激起了一番明争暗斗。
晏修远执拗,担着大理寺少卿的四品小官职,竟敢对皇帝大放厥词。
是以朝中大臣都很想说这些话,碍于天子威严,只得放在心中。
晏修远的这一举动惊艳四座,就连栾溪都知道了,派我前去打探,生怕他身上的伤势过重,府中人照料不周全。
可当我看到少卿府的匾额时,心中却很不畅快。一是晏修远太不守信用,跑去告我的小状,二是担心栾溪试探,看我真心如何,是否真不喜欢晏修远。
天地良心我在乎的是她。
但已经答应了栾溪过来送药,就不能半途而废。我只能伸手敲响房门,却见晏修远在书案前写信,眉宇间没有一点因杖责不适的样子。
莫非杖责本身就是假的?见我走进来他也没遮掩,抬手将刚写好的信装好,转身交给了小厮,我坐在木椅上,恍惚间看到那信上写着上清二字,想了想也没明白,这是人的名字还是指一个地方,只能将栾溪嘱咐好的话全都说了,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而晏修远很清楚我为何而来,却不急于打发我离开,还命人奉了雪菊茶。
原来皇帝并非真心杖责,而是对晏修远另有嘱托。
近来朝廷因军饷迟迟未到导致战事吃紧,可朝中势力纷杂多数为丞相梁煜和开国侯党羽巨多,可其中唯独缺少依附皇帝的忠臣,听到这里我也明白了,便问道:“那你打算何时离开,还跟栾溪告别吗?因为你上次跟她告了我的小状,所以这次我可不会再帮你们了,免得最后还要受责难,这些是栾溪要我给你的伤药。”
晏修远接过了药,却否认跟栾溪告状,自从那日答应我之后,他便守约,从未踏进过晚晴坞半步,自然也无法告状。
即使如此我懒得跟他在这周旋,起身便想离开,却被他闪身拦住。
自从离开天宫,再没男子会离我这般近,不由得退了两步,抬头再看晏修远时脸有些差。许是他也意识到了失礼,便急忙俯身作揖解释是想让我帮忙给栾溪带句话,此番去上清为圣上查清军饷贪污一案难免会遭不测,还请娘娘能够放下执念,安心在宫中辅助圣上能重掌朝政。
晏修远一番话说的伤人,却又绝情。原想着他只是畏惧皇帝才不敢跟栾溪表明心意,如今看来怕是从未心动,全是当初那碗白饭的恩情。
我有些心疼栾溪,未爱先伤,前世的她便不知何为情,如今却要受往生业火的几世情劫煎熬,我像是失力一般踉跄靠在桌子旁。
不知回去该如何对栾溪说,她才能不会像我当初那般。
但这世间的情,又有谁能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