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胡同没几步,就听一声大喊:“站住!”
白毅没理会,继续牵鹿沿街而行。
后面又喊了一声“站住”,带了几分愠怒,啪嗒啪嗒的脚步快速传来,一队官兵绕到前面,领头的手一抬,连鞘的长刀横在他跟前。
“官安菊临检,什么人!”
一个领头的,四个普通兵丁。
白毅扫了一眼,稍稍抬头,只是不语。
他如今接触的天官已经不少了,这个做派,再熟悉不过,也能仿个七八分。
直到官兵的眼光开始惊疑不定,他才冷冰冰的开口:“你,是在跟我说话?你,在我面前举刀?”
领头的官兵闻言,后退了一步,收回长刀,迟疑着抱拳道:“失礼……军令在身。未请教大人尊讳?”
白毅不还礼,抬手拍了拍圣鹿的大头,看都不看他一眼,倨傲道:“你没资格知道。”
五个官兵看了看圣鹿,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那个领头的躬身长揖到地,苦笑道:“大人恕罪,实在是听命办事,还请大人不要为难我等这般贱役……”
后面四个兵丁跟着长揖到地。
白毅等他们腰都弯下去了,又看了一会,见无人敢抬头,方才冷冷道:“为难尔等?我还没那个闲心。罢了……”掏出善菊的客卿令牌,随手抛出。
官兵忙接了,看了一下,恭恭敬敬的捧回来,道:“原来是客卿大人,属下等失礼了。实在是有人当街……”
白毅抓过令牌,没让他把话说完,只道:“可以让路了?”
官兵愕然。
白毅口绽春雷:“滚!”
五官兵屁滚尿流的让开了。
白毅牵鹿前行,眼角都不瞄一下。
只是背心早已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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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毅不敢提高速度,更不可能策鹿狂奔。
在如今风声鹤唳的郑城,这是找死的行为。
别看他杀散了十一个人的拆迁队,那些毕竟是上不了台面临时成员。如果他敢跟天官正面对上,游戏策划分分钟会告诉他什么是敬畏之心!
路上又遇上了几波盘查,都让他有惊无险的糊弄过去。
毕竟善菊是正经的天官单位,他手里的令牌、身上的披风都是无可置疑的善菊出品,又牵着天官专营的公鹿,公鹿还挂了军牌——虽然他一直没弄明白这个军牌是干什么用的……
这一切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甚至他还看到有跑出去的拆迁队弟兄跟着官安菊队伍在认人。
那时他正在跟另一队官兵交涉,突然就一眼瞄到这个惊悚的情况。
那一刻,他突破了自己的演技极限!
那一刻,他天官附体!
他略略侧过身去,把脸更深沉的隐藏在兜帽当中,阴影中只有明亮的目光灼灼。
“那个……面具,能给我看看吗?”他矜持的说,对象是领头官兵手里的一个泥塑面具,他看到对方刚刚从路边的摊贩手里……不,是摊贩进献的,当然进献不需要付款,这是应有之义。
“哈?”官兵诧异。
白毅稍作沉吟,缓缓道:“本官的府邸昨晚失窃,丢失了一副祖传的面具……”声音骤然转厉,“莫非,是你……”
众官兵吓了一跳,后面有个年轻的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那领头忙双手奉上面具,哀声道:“大人明鉴,我等几个,从昨晚就在官衙坐班,刚刚才出来……”
白毅哼了一声,道:“你上官是谁?我会跟他求证的……”
拿过面具,顺手戴在脸上。
这就是个玩具,不加任何属性,使用后半个小时消失,价值5金,特么的还是他亲眼看着摊贩捏出来的……
领头的官兵屁滚尿流的哀求:“别啊大人……刘队正素来严厉……都怪我们有眼无珠冲撞贵人……”
白毅理都没理他,看向捏面具的摊贩,问道:“这面具多合适,肯定是我祖传的,你说是不是?”
那摊贩哆哆嗦嗦的从摊子后面露出半个头,连声道:“是、是、是,大人玉树临风,跟这面具再搭不过了……”
“说得好!”白毅仰头哈哈大笑,随手洒了几张金票在摊子上,“赏你了。”
又看向官兵,作势欲踢:“还不滚!”
众官兵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
远处另外一队官兵见了这情况,跟碰见鬼似的,拉着那个拆迁队,远远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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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毅挪到驿站,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事发至今,将近二十分钟了。
那秘书是个靠谱的,此次事了,要多补两个手环给她。白毅默默决定。
买票上河蟹,没出什么岔子,白毅把宁城的牌子扔进机器确认了,方才松了口气。
顺手把面具摘了扔掉。
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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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河蟹下来,白毅调出宁都地图,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路线。
宁都城内有两个驿站,这里是南站,距离官法菊大概26里,他骑鹿五六分钟就能赶到了。
心情平静,他还跟守门的官兵微笑点头。
跟草木皆兵的郑城比起来,安祥宁和的宁都就实在太惬意了。
正要召唤圣鹿,却突然收到一条紧急信息,打开一看,是王老板。
“事情有变,不要进城,我在城外研究中心等你!”
这不坑人嘛!是谁信誓旦旦说到了宁都就是你地盘的……
正待回信息,一阵急促的蜂鸣声响起。
想都没想,白毅轻功全开,极速飞驰。
还在半空,身后传来急促的哨声,是驿站守卒。
头上,两个殷红淌血的大字浮现出来:
通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