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律律!”
巨大的野猪冲破黑暗,拖拽着密封的车厢,缓缓停靠在高台前的空地上。
随行的骑士涌将上来,搬来拒马、铁栅、沙包等物,在车厢后层层垒实,又一个个取出盾牌长棍,架在工事上。
一条牢不可摧的防线,顷刻已经布成。
一辆辆大车接憧而至,依次停靠,随行骑士一般驻防。
很快十二辆大车悉数抵达,十二道防线也在标识的位置筑起,连成一片,包围了高台前的空地并火盆、断头台以及火锅。
风萧萧,火毕剥,人噤声,骑衔枚,寒光烁烁,照亮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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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点火光在地平线汇聚,如潮般涌来。
那是无数的人,举着火把,一边四足落地奔跑,一边嘶声吼叫,双眼放光,舌头伸得老长,涎液滴落。
——好吧这是白毅脑补,在他眼里拜汪教大概就是这样的形象了……
及至近前,人潮也不停留,就听乱七八糟有人叫嚷。
“杀!”
“冲!”
“打!”
“砸!”
“抢!”
“汪汪!”
直接便撞在防御工事上。
第一线的盾牌阵稍微后挫,旋即顿住,重新顶了上来。盾牌后一根根长棍戳了出来,也不打人,就直挺挺杵在那里,让人潮的冲撞没那么利索。
拜汪教的教徒视若无睹,或用钢管,或使铁链,或持匕首,奋不顾身的扑到盾阵上,堪称疯狂。
白毅似乎在人潮中看到杨汪汪,他正举着木棍,振臂高呼,双眼通红,涕泪交流。
——就连亲爷爷要死了,都没见他这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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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的营口坠猫在群里发信息:“注意,有动静了。”
白毅看去,就见人潮后面,开始有些黑布蒙面的人出现,高举着大圆筒,蹦跳着往工事里面拍照。
高台上一朵烟花爆开,鼓声转急。
十二辆大车的御手跳下车辕,打开车门,分别从里面抱出一条菜狗。
这些菜狗浑身上下,都用红绿二色绸带捆得结结实实,脖子上插了一块长竹牌,上书“斩”。
十二御手转身,正步走向火盆,郑重把菜狗放在断头台上,又转身矗立,右手按剑。
白毅突觉眼角有异物飘过,凝眸看去,远远的夜空里,一顶大红轿子从树梢无声无息的飘过来。
待到近处,方才看出,原来是八个黑衣人抬轿,从树顶纵跃而来。
他忙在群里发信:“大怪来了,树顶。”
几在同时,那八个黑衣人在树冠上停下轿子,分别取出大镜子、油灯等物,照将下来,又有两人怀抱大圆筒,从树上接近战圈。
高台上又一朵烟花爆开,台下黑暗里冲出许多人马,都拉着巨大的旗帜布幡,在空地上奔跑腾跃,一时空地上方彩旗飘扬,竟遮挡了外围的视线。
拜汪教持圆筒的黑衣人跳蚤一样蹦来蹦去,有些竟跳进了防御圈,试图近距离拍摄斩首。
东土旗手中分出人马,两三人对应一个黑衣人,也不攻击冲撞,就是围着打转,遮挡视线。
大红轿子的门帘掀动,有个人头探出来,看了一会,一条青色的人影飘了出来,站在轿顶,不停张望,似有焦灼。
又过一会,高台上号声三长两短,猫mm扔下来一枚令牌。
火盆边的侩子手齐齐踏上一步,左手拔出菜狗脖子上的竹牌,远远抛出。
轿顶的青色人影再站不住,尖啸一声,向防御圈中掠去,半途中身形稍顿,已抢了一个大圆筒在怀中。
只见它身形疾如流星,飘忽如鬼,落地后也不纠缠,大圆筒对着断头台,一个个拍过去。
东土旗手中也有轻功好手,又分出十人,追逐着想要遮挡。
可惜这青衣人影身法实在高明,竟如入无人之境。
侩子手们左手按住狗头,右手鬼头刀高高扬起,但无进一步命令,却也不敢落下。
场面一时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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