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四没再问，拉着庄子墨进了柜坊。

柜坊里人声嘈杂，二三十个赌徒围拢在不同的赌桌前大呼小叫。刘四自去打听陈恩的消息，庄子墨站在屋角处默默的看着大宋朝的赌徒百态。

历来的赌徒都是一样，赢了还要赢，输了要翻本，最终的结局就是分文不剩。庄子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染上赌博就是因为打麻将，从一块二块开始，一直到一百二百；从现实中的赌博，一直到网络上的赌博。自己也不知道撸了多少小贷，办了多少信用卡，换了多少个电话号码。更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少次决心要戒赌，这次也许真的戒赌了，但是原因竟然是穿越到了900年前，这世界真他妈的荒诞。

庄子墨很无聊的看了一会，一个赌桌引起了庄子墨的注意，赌桌前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青人，他的身边是一个娇柔的小娘子，他们正在玩一种极为简单的摊钱。

宋朝流行直接用钱币来赌博的方法。钱币赌通常有两种：一为摊钱，办法是随手取钱币若干，放入器皿中摇动，开时数钱币，以四为盈数，其余数为零，一、二、三，押得者获胜。另一种为捻钱，又称掷钱。“今人掷钱为博者，戏以钱文面背分胜负，曰字、曰幕。”也就是掷硬币，猜字和人头。

那个年青人连输了几次，输的有些红眼，指着柜主叫道：“你这厮，莫不是耍了什么手段，何为次次都是余二。”

柜主笑道：“李衙内，愿赌服输，青天白日，大庭广众，衙内不要污了我们柜坊的名声。”

李衙内叫道：“我偏不信，你敢让我摊钱吗？”

柜主轻轻一笑：“衙内要坐庄，请便。”

李衙内抓过一把钱币，拿在手里数了数，看了看柜主，又伸手抓了几个，放在了器皿中摇了几下：“现在你猜。”

柜主笑道：“衙内可是摇好了，小可猜余一。”

“哈哈哈哈。”李衙内打开器皿，四个四个的数起来，最后余二。

“衙内好手段。”柜主将一串铜钱放在了李衙内的面前。

李衙内赢了一次，不觉信心大增：“再来。”

再来的结果却不是那么令人满意的，李衙内又连输三次，每次柜主都准确的猜出了器皿中的钱币余数。

庄子墨看了一会便看出了门道，这个衙内身边坐着的那个小娘子明显的就是赌场的拖，而这个李衙内根本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菜鸟。每次李衙内抓完钱币之后，小娘子总是无意的将几个手指放在赌桌上。

庄子墨明白，这个小娘子就是一个赌妓。所谓赌妓，就是古代穿梭在赌场的一种另类青楼女子，一般这些女子都是庄家的托，会偷偷告诉庄家赌徒手中大小，赢钱以后取得分红。

庄子墨知道这个李衙内最后的下场就是输光身上所有的银钱，赌徒的下场都是一样的，不输光是不会离开赌场的，庄子墨太有体会了。

庄子墨摇了摇头，刚想去找刘四，却突然又停住了。

李衙内又输了一次，柜主将他面前的几贯铜钱收走：“衙内，可否再玩下去。”

“玩，接着玩。”

“衙内已经没钱了。”旁边的小娘子劝道，“衙内还是早些回去吧，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