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周三娘又叫了一声，语气变得有些强硬。

“哥哥。”庄子墨从后面走上来，“这里是哥哥的家，莫要让这厮的血水污了。”

陈二的语气软了下来：“既然兄弟也替他求情，洒家就给兄弟一个面子，先饶了这厮。”

“谢陈二哥，谢三娘子，谢谢小哥。”陈恩谢了一圈。

“陈恩，你记住了。”陈二呵道，“洒家给你十天的时间还了洒家的钱，这十天里你要回你老娘那里住着，尽心侍奉老娘。洒家每日都会让人去看你，有一日不在家，洒家便另有道理。”

“明白，明白，小可会听二哥的话，尽心尽力侍奉老娘。”

陈恩嘴里连连道谢，躬着身子走出了陈二家，刘四的两个手下也告辞回去了。

陈二上前拉住了庄子墨的手：“这次能找出陈恩这厮，兄弟首功一件，洒家有心想和兄弟结拜，不知庄兄弟意下如何。”

庄子墨知道宋朝时兴结拜，赵匡胤在没当皇帝之前就曾结拜“义社十兄弟”，岳飞幼年时也曾和张显等人结拜。自己现在是回不去了，在开封又无立足之处，目前只能靠着这个陈二，能和他结拜也算是一件好事。

庄子墨拱手答道：“兄弟高攀哥哥。”

刘四说道：“哥哥，若要结拜也算我一个，兄弟也愿跟随哥哥。”

“好。”陈二一手拉起一个，“我们就三人结拜，比一比那情同兄弟的刘关张。”

“哥哥。”刘四问道，“哥哥想去哪个寺庙？”

“去什么寺庙，洒家最讨厌那些东西。”陈二说道，“就在咱们这里结拜，摆上宴席，请几位高邻就好。”

庄子墨知道按照古时的规矩，结拜时要买的酒水和菜品都是由结拜的人共同出钱买的，以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庄子墨从身上摸出了那串铜钱：“哥哥，这是小弟昨日偶得的，哥哥拿去买些结拜用的酒食。”

陈二将庄子墨的手推开：“兄弟见外了，你哪里有什么钱，包在哥哥身上。”

庄子墨知道陈二说的是真心话，自己更舍不得那一串铜钱，也没再坚持，又将铜钱揣了回去问道：“不知何日是良辰吉日。”

刘四想了想：“后日便是。我去请几位高邻，一概用度兄弟来安排便是。”

陈二家门外的巷子里摆上了香案，上置香炉，下摆三牲祭品和三碗酒，陈二、刘四和庄子墨各拿一炷香和“金兰谱”立于香案前。旁边坐着几个老者，周围都是看热闹的街坊邻居。

有人拎过一只鸡，在鸡脖子上轻轻划了一刀，将鸡血滴进酒里。三人各自拿出一把小刀将左手中指刺破，把血也滴进酒里，搅拌均匀，上中下弹出三滴。

陈二高举酒碗朗盛说道：“苍天在上，黄土为证。陈二、刘四、庄清三人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官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