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温润中带着磁性的声音透过无线端传来:“今天准备回宛城吗?有事,过来一趟。”
江雁声手指根根握紧了手机,仰头看着上方湛蓝的天空,心境既是异常平静又带着许些的慌乱,红唇轻启:“我这次要喝薰衣花茶,加糖。”
四十分钟后,别墅。
江雁声一上楼,就朝书房走去,里面男人修长的身躯仰靠在椅子上,透明的窗帘飘浮着,隐约有太阳光线从镂空缝隙投入进来,或许,是觉得刺眼,好看雅致的手背挡住在双目之上。
江雁声走进去,将轻音乐关了。
“叫我来什么事?”
姬温纶动作缓慢将手抬起,微微侧头,目光斜视打量眼前这个清丽的女人。
“坐。”他声音清幽。
江雁声在他对面坐好,便看到了茶几上泡好的花茶,还浮着丝丝缕缕的热气。
看来,他时间算的很准。
“现在还想吃药治疗吗?”
江雁声刚要伸手去端茶杯,听到姬温纶这样一说,微快的心跳影响了她的肢体动作,抬起眼眸,怔怔的看着他。
姬温纶从抽屉拿出一盒药放在桌上,好看的食指骨节轻敲,嗓音条理分明:“国外最新研究出来的一款抗精神病药物,长期服用能缓解你的抑郁和躁狂情绪。”
半响,江雁声内心情绪复杂,才听见自己干哑着声音问:“你不是一直反对我用药?”
“你的病,是心病。”姬温纶所指道:“一直你只要情绪稳定几乎不会发作,我之所以不给你用药物,正是你本人过于强烈排斥另一个自己,便不想你在接受治疗的过程中反复被提醒自己是一名心理障碍患者。”
一个把自己当成精神病的人,病情只会加重,一个能依旧对生活充满憧憬心态的人,才会减轻心理负担去面对过去的不幸。
江雁声的病,在精神界的案例很普遍,多数都是童年的恐惧产生出了残障型心态。
要说不同,恐怕就是她18岁那年发现自己病症后,下过狠心,极度厌恶另一个自己到了想用自杀来同归于尽的地步。
姬温纶另提醒她一点:“但凡是药都有副作用,吃了这个药,没有停止服用前最好不要让自己怀孕。”
江雁声明眸微睁,突然间好像自己对婚姻的美好憧憬和计划被打散了,半天了,好似卡住声音都没说话。
姬温纶没有放过她脸上细微的神色变化,思绪片刻,声音低醇问她:“是准备跟霍修默要孩子了?”
江雁声没承认也没反驳,低垂着纤长的睫毛,缓缓伸手将药瓶拿过来放进自己包里。
书房的气氛,一时间有些静。
她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润完嗓子才说话,字句里充满了对人格障碍的无奈感:“她啊,总是喜欢破坏我和霍修默的感情,姬温纶……我真的……很想很想跟霍修默好好过。”
姬温纶视线注视着女人洁白的容颜,无波无澜的眼眸深处略浮了点笑意:“她很调皮。”
江雁声又浅抿了一口花茶,明明加了糖的,喝入喉咙却感到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