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饱饭足,虽然喝酒一向是两个男人增进感情的最好方式之一,但张梦感觉到他们之间还是存在着一层淡淡的隔膜。
陈宫无论是吃饭、喝酒、谈话、行为处处都达到了张梦心中君子的典范,温文尔雅,举止大方,浅尝而止。
也正是因为如此,畅谈也只如蜻蜓点水,有时透露出对东汉的绝望,有时又表达了扶匡汉室的期望,让张梦一直看不透他真正所想。
张梦索性点到正题:“陈宫大哥,对于我们太平道你有什么看法?”
陈宫看着张梦那真诚的目光,放下筷子笑道:“那圣子阁下想让我如何评价?”
这也是张梦郁闷的地方,无论他怎么说,陈宫都是称呼他为圣子,喊声老弟有这么难么?不过郁闷归郁闷,张梦笑道:“我太平道一直致力于扶贫救济,治病救人,陈宫大哥见识宽广,自然想听听你对我们太平道的看法。”
陈宫似笑非笑:“哦?如果单单只是扶贫救济,治病救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梦心中一凸,干笑道:“陈宫大哥说笑了,除此之外我们哪还有别的目的。”
陈宫忽然道:“你可知道程昱为什么如此对你?”
“哦?”没想到陈宫也知道他在程昱府邸的遭遇,不由疑惑的看向陈宫:“陈宫大哥怎么知道我去了程昱家。”
“自然是有人看到了。”
看到陈宫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有人看到了’就好如他看到了一般,不由对他的眼线之广感到恐惧,显然之前张梦在路上发生的事也是‘有人看到了’吧,不过要说在这东汉末年,太平道的眼线要说第二也美人敢称第一了,这点自信张梦还是有的。
“哈哈,原来如此。那请陈宫大哥接着说说,那程昱为什么如此对我,小弟洗耳恭听。”张梦坐正。
陈宫笑道:“刚才我们聊到,东汉腐败,世家崛起,那程家是东郡响当当的大家族,自然对这片地方了如指掌。”
张梦点头同意道:“正是。”
陈宫意有所指道:“那你们太平道所做之事,也自然瞒不住他们的眼睛。”
‘也瞒不过你的吧……’张梦心中暗语,嘴却笑道:“我们一直光明正大,那有什么想要瞒人的东西。”
陈宫摇头笑道:“瞒也好不瞒也罢,但是你们摊子太大,人员太多,有人选择无视,有人静观其变,有人虎视眈眈,自然也有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程家有人前者,有人后者,自然那程昱对你的态度便稀奇古怪了一点。”
张梦呵呵一笑:“陈宫大哥说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流离失所的难民太多,上面不管,我们自然得代为照顾,难道要眼睁睁的看他们饿死病死吗?”
陈宫一声叹息:“所以还有一种人,那就是无奈,对大汉的无奈,也对太平道的无奈,对这世道的无奈。”
张梦摇头笑道:“陈宫大哥说笑了,大哥条条君子,却不仅没有如世人对君子的印象般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却一直致力于扶贫救济,救助世人,我们忠心感到敬佩。秦皇在位民不聊生,自然有汉替之,就算往后也会这般;太平道治病救人,广布难民点,看得惯也好,看不惯也罢,如果是在太平盛世我等自然不会出现;世间轮乱,民间疾苦,那自然要像陈宫大哥这样可以看清这世间本质的人,下定决心,还这个世道朗朗乾坤!”
陈宫盯着张梦那明亮真诚的双眼,突然大笑:“好个张梦,好个圣子,不过太平道有你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张梦脸色一本道:“陈宫大哥你这话说的也太没水平了,我可是一直是福星呢,怎么会是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