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初恋吧,庄哥,我想听”,我知道,不管她原来或者后来是怎么想的,此时,她动情了。
在哺乳动物里,表示好感最简单的姿势,就是亮出自己的肚皮,表示不防备的信任。在人与人之间,说出自己最深的**,也是亮肚皮的意思。她表示听我的,已经对我不防备了,我也没必要隐藏,要不然,不道德。
我简要地给她讲了我与乔姐的经历,但在讲述自己心理过程时,我特别深入和投入,结束时,我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但我当时很认真。”
小池静静地听完我的讲述,黑暗中,看到她眼睛忽闪忽闪:“庄哥,估计你是第一次这么认真跟女孩子讲这个事情吧?”
“是的,我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认为我能拯救你?”
“也许吧,我想试试。”
“其实,我也需要你的拯救。把你的手拿开,我们进入纯粹的思想层面吧。”
我拿开了搭在她身上的右手,身子向我这边侧了侧,与小池离开了一点距离。
“庄哥,我们都容易犯一个毛病,把两个事情混在一起了。”
“哪两件事?”
“**和爱”
“我觉得在爱情中,这两者是不可分的啊?”
“是的,爱情是两都的混合体,但清醒地整理时,需要将两者分开。比如,当时你可以混合,但在讲述时,你明显没有分开,这是不理智的。”
“就像我们现在这样,保持身体距离,才能深入灵魂?”
“也许吧,想不想试试?”
“好吧,我们来做这个伟大的实验,像柏拉图或者屠格涅夫一样。”
“庄哥,你刚才没有进入我的睡袋时,我没有误会,没有认为我的魅力不够,我知道你在控制自己,我才觉得,从能力上,你是一个可以和我进行灵魂交流的人,所以我才让你讲初恋,从动机上确认,你是否愿意坦诚。这是我第一次企图理解一个男人,估计你也是第一次碰到我这样的吧?”
“如何开始,你定。”我突然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和激动,别从对一个女生,就是对任何一个男生,我都从未有这种经历和实践,它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呢?
“那好,庄哥,希望我俩在前世是知音,我们试着从熟悉的话题开始吧。”小池翻了身,朝天平躺,仿佛自言自语地开始了她的问题:“你如何认识屠格涅夫对待他的情人?如何认识托尔斯泰对待那个农妇?讲最初的感受,别跟我加工!”
“他们是心灵最敏感的人,最在乎进入最深层次的那种情感。他们希望取得某种神圣的力量,在爱情中,将自己的神圣情结投射到女人身上,并自我陶醉于其中。不被扭曲的那一瞬,感受到某种神圣的光辉,也许他们自己得到了一种高峰体验,但对方却不一定是这样想的。”
“你是说,他们或许是在自己骗自己?”小池子的问题总是那么犀利。
“也许,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骗自己。虽然我们自认为是独特的,所以我们经常也自认为是神圣的,但对于别人来说,我们没什么不一样。”
“你认为我与其他人来说,是否也差不多是一样的?”
“对于其他人来说,你没什么不一样,但对于我来说,你是独特的,如果你承认我的独特性的话。”我只好实话实说,挑战性过强,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爽快,庄哥,来吧,我们一起挑战一下?”
我进了她的睡袋。
疯狂过后是疲惫,尤其是在心灵投入的情况下。激情透支后大脑的空白期如此美妙,什么都不想,我就是全世界,呆滞在像流水声音的安静中,心灵失去背景,犹如身体失去重量,虚无而自由。
我们互相包裹,仿佛要互相挤压出对方的灵魂,我们互相凝视,仿佛寻找心灵的镜子对方的眼睛。
暴风雨突如其来。
这一切没有预兆,原来我们看到的晚霞意味着什么?原来看到的星星意味着什么?原来的灯光、舞台、音乐以及偶尔的喧嚣,都不起作用,天气预报不起作用,演出计划不起作用,众人到来不起作用。
暴风雨按它的意愿,想来就来。
帐篷在扭曲、下面有水流动的脉搏风声在呼号、茅庐为秋风所破歌。
“出去吗,庄哥?”
“想什么呢?现在出去?”
“我想在黑暗的雨水中和你拥抱,让闪电照亮爱,让那些人偶尔窥见的**,成为这无聊大地的传说,去不去?”
我发现了我们的不同之处,我在激情中得到了幸福的安静,而她,却在爱情中激发了她的疯狂。
我们还不够疯狂么?自然还不够疯狂么?为什么,要叠加两种疯狂,并且尽量收获人们话题或嫉妒?人心最为疯狂,而她比别人狂三倍。我犹豫不决,只是紧紧搂着她,想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体中帮助平衡,她有挣脱的动作,但力量对比悬殊,我以为我能够控制局面。
暴风雨按它的意愿,想走就走。
等到天亮,不眠之夜的拥抱,也敌不过清晨的到来。
“你错失了一次机会,庄哥,你错失了灭亡和新生的机会,庄哥,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呢?不是来听摇滚的吗?”
“听摇滚为了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要疯一次,希望你也疯,我们疯过了,也该回去了,等下一次暴风雨吧,庄哥,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探险的话。”
收帐篷、卷行李、恢复草地,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劳作,我知道,她也看出了我的慌张。
“你可以控制一个人,但不可以控制一个自由的灵魂,因为自由而珍贵,因为跳动而疯狂,因为疯狂而神圣。”她在我耳边悄悄跟我说道:“也许我们也在自欺欺人,庄哥,我们还有机会吧?”
字字千钧!
“只要你给机会,我们再试试,说不定有个契机,等着我们心灵的碰头,但身体不要走了,我暂时需要一个家。”我无奈地说道,有谦卑、有请求,当然还有某种希望。
“把你美的!再说吧。”她接过我的小包裹背上,挽起了我的手,稳住了我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