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丽丽说:“‘闯王’,你控制点脾气,有些话你该说就说出来,别压在心里面委屈自己。”
“闯王”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外。
晓月说:“钱老师,你好像知道点情况,方不方便透露?”
钱丽丽喝了口咖啡,往椅上一靠:“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们别看‘闯王’平时说说笑笑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他过得挺苦的。跟你们讲,他都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就睡在办公室。”
“啊,怎么这样?”夏玉吃惊道。
晓月说:“我今儿来得早,看到他睡在这里,他老婆也在,我以为他和老婆吵架昨晚赌气没有回去,没想他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家了。”
钱丽丽说:“大前天晚上我忘了东西在办公室,正好要急用,就过来拿。当时已经很晚了,发现‘闯王’睡在这,我就奇怪,跟他聊了起来。他倒不隐瞒,跟我诉了不少苦水。跟你们说,别人家都是婆媳矛盾,他们家到好,是翁婿矛盾。”
晓月插嘴道:“难怪呢,早上看她媳妇,不像是那种厉害女人,还来给他送换洗衣服。”
“他跟他媳妇感情挺好的,就是老丈人脾气太坏。”
“过不到一起,赶紧搬出来住啊。”夏玉说。
“可不就因为这事吗。你们想,‘闯王’他家在外地小镇,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平常只能做点小生意,他自己一个月工资七扣八扣到手的也就几千块。她媳妇现在在家刚生了孩子又不能上班,这点钱怎么买房?租房都不够。所以他和他媳妇结婚后就一直住在老丈人家里。老丈人从一开始就嫌他家穷没看上他这个女婿,女儿硬要嫁他,老头也没办法。听他说结了婚后,丈母娘到没什么,可是老丈人最难侍候,处处为难他,什么活都让他干,还动不动甩脸子指桑骂槐。”
“这老头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晓月说,“你看他刚才那架势,也不管我们这些外人都在这里,说出来的话多难听,还动手拽‘闯王’的头发,哪有这样对女婿的,换成我,我也急。”
“可不是吗,听‘闯王’说,这老头不但爱骂人,还动不动就上手。夏玉,你还记得不,上次你发现‘闯王’脖子上有一道伤疤?”
“对对对,一道好深的伤疤,就在这脖子后面。当时我还以为是他跟老婆打架留下的呢。”
“我不也以为是他老婆抓的,那时看他下不了台,还故意说是孩子挠的。”钱丽丽说。
晓月问:“那这次又为了什么,怎么闹得这样厉害,连家都不回了?”
“还不是因为孩子的事。听‘闯王’讲,他家孩子不是老吵夜吗,每次都是老丈人喊醒他,让他起来照顾孩子,说是媳妇剖腹产,要好好养,不能累着。按说现在孩子都半岁了,她媳妇身体也好了,半夜也可以照顾孩子了,可这老头就是不让,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包括这晚上看孩子的事,都让‘闯王’来做。你们说‘闯王’又要上班,又要写稿,还要干家务看孩子,能不累吗?说是那天晚上,孩子又哭闹,她媳妇看他太累心疼他,就让他继续睡,她自己来看孩子,可是被这老头发现了,当时就闹开了,又是骂又是拳打脚踢,‘闯王’实在忍受不了,就推了这老头一把,把老头推倒了,自己跑出家门就再也没有回去。她老婆来找过他两次,他也犟着不回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晓月摇头道,“世上人人都骂不孝顺的子女,可是有些老人做得也太过分!真想不到,‘闯王’表面上嘻嘻哈哈,内心却这样苦,估计他老婆也不轻松,这种日子确实难熬,难怪他喊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