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钱,我们都可以去给她扬名立万?哪天有个妓女或者强盗来给我们一笔钱,我们是不是也要去给做宣传啊?”
“你不要这么极端!虽然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社会现实,这一切都是由市场决定的。”刘欣宇缓了缓口气,又道,“我们杂志算是好的,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多学术性杂志完全就是钱文交易吗?那么多人拿着钱排着队等着发表文章去评职称,你看不到吗?”
“人家这样,我们也这样就对?”
“那人家吃饭,你吃不吃饭?”
晓月不吭气了,过了好一会又“咕噜”道:“生存是很重要,但也不能为了生存去挣肮脏的钱,更不能成为金钱的传声筒,那谁还为百姓发出声音?”
刘欣宇盯着晓月的眼睛,看了半天,低下头拉开抽屉找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掏出几张百元钞票放在桌上,指着说:“同样的钞票,晓月,你告诉我,这些钱哪张是肮脏的,哪张是高尚的?”
晓月满肚子委屈,理智告诉她,刘欣宇的逻辑不对,却一时找不出话来去反驳。她把眼光移向窗外,说:“反正,这篇文章我不想写,让我去宣扬这样的人,我做不到。”
刘欣宇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现在这个社会,每个人都在利用自己的资源和价值去获得成功,有的人利用才智,有的人利用关系,有的人利用金钱,有的人利用美貌,这都无可非议,只要最后的结果是成功。”
听了这个话,晓月盯着刘欣宇看了半天,说:“刘欣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变成毫无是非观念善恶不分的人了?”
“不是我不分,是社会不分。现在的人只要结果,不看过程。只要你成功了,你就拥有了一切。而成功的唯一标准是什么,就是权力和金钱,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建议你看看这本书,最近它教会了我不少东西。”说着他指指桌角处,晓月定睛一看,原来是本《厚黑学》。
晓月心里如浇了盆冷水般。眼前这个男人,她曾经多么熟悉的脸多么熟悉的声音,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陌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还是自己爱过的人吗?是自己想过托付终生的人吗?
晓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耳朵里还回响着刘欣宇的声音,“就是编故事也要编出一篇励志的人物专访来。”她感到沮丧,多年来支撑她的人生观价值观似乎被颠覆了,是自己太傻了吗?脱轨于这个时代了吗?可父亲从小就教育自己要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永远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去获得成功,这不对吗?是自己错了?还是刘欣宇错了?还是这个社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