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在公路上行驶着,疾驰着,路段上偶尔有一些颠簸,完全不影响乘客们进入梦乡,有效的利用时间来休息,也是不错的选择。
周子轩靠在了背上,托着下巴看着窗外,想想再过不久熟悉的地方就会再次映入眼帘,反而没有之前那种期待和激动了,“是啊,我还能做什么?”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琉璃问道:“你呢?你想做什么呢?”
“我啊!”琉璃笑了笑,她也没想好,但是玩心很重,“看到顺眼的人帮他看看病,调理调理身体,看到不顺眼的人么,就让他一个月不能下床好了。”
“额,果真惊世骇俗,不过琉璃啊,城市里有城市里面的规则,不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你要想适应社会,就必须先融入社会,有些规矩是不可逾越的。”周子轩真的怕他,在路上看见一个人就去扎一个人,那样说不定两天她就要进少管所了,不对,她说她十八岁,看起来有点不像,可也算是成年了啊。
“融入社会?像你一样,成为一个一穷二白的三傻子么?做事情为什么要循规蹈矩,那又怎么显得我与众不同呢?”琉璃眯起了小眼睛,“既然来了,要是不留下些什么足迹,又怎么来证明自己来过呢?”
琉璃不想让那个看着她对她抱有期望的人失望,如果她没有做出一些壮举,怎么配做她姐姐的妹妹。
“你想怎么留下你的足迹?”周子轩总觉得她若有所指,但又摸不清,看不透她的真正所想。
“告诉那些认识我的和不认识我的人,这地方,我琉璃来过。”
周子轩还没从她震惊的话语中出来,小小的模样竟敢如此豪言壮语,但看她认真的模样,也不像只是随意说说的,图一时口舌之快。
他沉默了,曾几何时,他也有这样的豪情,多少次魂牵梦绕的想闯出一条路,在父母,在朋友面前来证明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丧失勇气的呢?'周子轩想着‘怕是被安逸的生活磨平了心中的爪牙吧。’
思绪回到那年暑假,他得知自己即将去南湘工大的时候,曾在自己后方的山坡之上大喊着,狂笑着仰天狂吼道:“我这辈子,要么流芳百世,要么遗臭万年!”
人不轻狂枉少年,年轻如果不去放纵,那怎么算年轻过,周子轩觉得忽然间好像明白很多,好像找回了一些丢失了的东西,尽管时光荏苒,他仍然是少年。
“周子轩呀。”琉璃轻轻的唤了一声,“通过我这两日慧眼如炬的观察,我发现你太过善良,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善良是好事,但万事万物,便如诊病一样,过之相乘,不及相辱,善良太过就是懦弱了,你是一个男人,如果你什么都不争,都不去抢,事事让着他人,难道以后要让你的家人,你的孩子去争去抢么?我不是说弱肉强食,也不是说人善被人欺,但如果连最基本的**都满足不了,又谈何闯荡,谈何人生呢?”
琉璃的作风和周子轩的风骨完全不同,就是一报还一报,看不爽就是干,当然前提是能干的过,她继续说道,“所以说,该动手的时候别犹豫,坏人就应该得到报应,无需怜悯他们,你信不信,如果断了那些砍树人的手,是不是能够让他们不在作恶,山上那个轻浮的男子如果让他走不出家门,那也不会有少女受他的调戏,如果扎瞎了尾随我们的胖子,那他有再多的钱也没用,更提不到去祸害别人。”
周子轩觉得被教育了,还是被一个小丫头教育,可他没与反驳,而是细细的想着琉璃的话,医生的眼光就是毒辣,几个言语举止,便能断其病症所在,望闻问切,看的不只是病。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吧。”周子轩很矛盾,没想到和这丫头聊着聊着还聊到哲学上面了,他总觉得琉璃这么做也不是最正确的,有些不太好,但也不知道哪里不好,说不上来。
“我这十几年光阴,小时候被父母安排着学习,锻炼,努力考试上个好大学,进了大学,想要摆脱这种枷锁,可又是被老师安排着,努力学习专业知识,只为了毕业以后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说不定以后还会为了娶老婆而买房买车,为了房车而劳力劳神的赚钱”
周子轩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我却从来没有自己安排过,以至于,现在我根本想不到我究竟想要做什么,找不到我生活的意义。”
“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你被你被定义局限了,让你不敢想”琉璃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安于本分,规矩的人,如果这在一个女子身上,那是值得人去尊敬的,但一个男人拥有这种品质,就过于碌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