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这么计划好了，为什么还是会想要流泪呢。贺晨曦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顾家。

“盛泽，你这几天也是累坏了，好好喝点汤，这都是我专门给你炖的，你那伤口也是要好好养一养了。爷爷今天不在，你就拿叔叔的那个药膏去用，知道吗？”

顾盛泽对着穆芳华点了点头，然后注意到了旁边的顾云霄一脸肉疼的表情。

“老婆……”

“盛泽啊，这个药膏可是皇室御用的，是你叔叔的客人给的，你用了之后，对伤口会好一点儿的。”

还没等顾云霄把话说完，穆芳华就堵住了他想要说下去的想法。旁边的顾盛雅一脸担心地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顾盛泽。

“盛泽哥哥，你的伤口真的不要紧吗？我等会儿就拿爸爸的药帮你上，好不好？”

“对，让盛雅帮你吧，小时候你打架了，也是盛雅帮忙给你处理伤口的，她的手法可是这屋里头最厉害的一个。”

顾盛泽温柔地看了顾盛雅一眼，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这个妹妹，虽然只是叔叔家的女儿，但是他可是真心地把她当妹妹看待的。他也知道，盛雅也是真心地待他如哥哥一般。

“盛泽，你真的打算忤逆老爷的意思吗？”

穆芳华小心翼翼地问道，在问的时候也在观察顾盛泽脸上的表情。

“大概是吧。”

说完这么一句话，顾盛泽就继续低头喝汤，

“盛泽，你既然是喜欢的话，就大胆去追，老爷子嘛，总是有点古板的。”

旁边的顾云霄说道。

“罗嘉儿长得真的好漂亮啊，盛泽哥哥要是和她在一起了，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该有多漂亮呀……”

顾盛雅已经开始脑补那个八字都没有一撇的孩子了。

顾盛泽已经没有回去远山别墅有几天了，他知道自己是在躲，也知道没法躲多久。他始终还是要去面对的，那个养在别墅里的女人。

他和贺晨曦在一起的时候，好像已经规划过一个未来了。在那个未来里，他是白手起家的穷小子，她是坚定地陪在他身边的中型企业的大小姐。在那个未来里面，他们两个人都很幸福，他们都有目标，而且这个目标很大很大。

只可惜，他们现在已经走散了，而且离得越来越远。表面上，她还在他的身边，实际上，她和他都不在彼此的身边。这一点，他觉得自己比谁都要清楚。

在餐桌上，顾云霄夫妇他们后来说了些什么，顾盛泽也记不清楚了。

远山别墅。

“少爷，您回来了。”

兰婶迎到了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脸倦态的顾盛泽。

“贺晨曦在楼上吗？”

“少爷，贺小姐说了今晚约了人吃饭，所以会晚点回来的。”

顾盛泽皱了皱眉头。

“她有说和谁吃饭吗？”

顾盛泽问出这句话的第一秒钟，就马上后悔了。他居然把自己内心的紧张给完整无缺地表达出来了。于是他连忙摆了摆手。

“算了，她和谁吃饭都不关我的事儿。”

“是的，少爷。”

兰婶低着头，但是心里面比谁都要看得透彻。少爷，是真的在乎这个贺小姐，但是他们两个人都假装一点都不在乎彼此一样。当然，主人家的事情，她一个下人知道就好，不必说明白。有时候蠢一点也未尝不好。

兰婶看着顾盛泽上了楼，然后就回了厨房，她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盛泽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这个房间，就算他闭上了眼睛，还是能够感受到贺晨曦存在过的气息，特别是这张床。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个床头柜，那里是他每天给她写支票的地方，不知道她拿到这些支票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是乞丐，但是他是真的觉得她是乞丐一样的存在的。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态给她写的支票。

每一次她挥汗如雨的时候，他都会直视她的眼睛，那里除了虚无以外什么都没有。他曾怀疑过她是否心甘情愿这样为了金钱臣服，但是他最终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他还是相信她是拜金的，或者说，他宁愿相信她是拜金的。

现在，你在哪里呢？这个问题，你会对我说真话还是假话呢？倒不如说假话算了，让我没那么觉得自己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