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营区正西边的红木树林里,遮天蔽日的大树下面,一行人正在向着营区走来。
林子里杂草丛生,一些灌木长得一人多高,像是一群淘气孩子,拥拥挤挤的贴在一起,中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缝隙,似乎如果是有了缝隙就辜负了造物主对它们在土壤和雨水上的恩赐。
这要是放在国内,或者其他地方,就算是资深驴友白天里走这种山路,也少不了拿着手杖什么的,以防摔倒。
可这群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个像灵敏的钻山豹,根本就不用扒拉灌木,只是凭着感觉就嗖嗖的前进,这边还听着树叶唰唰响呢,人已经走出去十几米了。
他们快到了防暴队营区附近时,树上几只不知名大鸟警惕的看着树下,观察了一圈后,猛的一踩树梢,挥舞着翅膀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龙威端坐在走廊的凳子上,正在吃着什么零食,不由得闻讯看去,旁边蹲着的阿潘呼啦一声站了起来,着急的说:“阿龙队长,是不是来了啊?你看”
龙威定睛看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指了指地上,示意他蹲下,别火急火燎的,淡淡的说:“来了就来了呗,谁也拦不住他们,该来的早晚得来,要不要咱们干什么。”
树林里,那群人悄然止步,他们黑呼呼的脸上似乎隐约能看出眼睛还算明亮些,前面的马达哈站住了。
他看看头顶,又狐疑的四处观察了会,现没有什么异常时,举起手里军刺,拿着军刺把顶了顶尼古拉斯的胸口,严肃的说:“小子,怎么搞的?”
他没有多说别的,可尼古拉斯被他刀柄碰的生疼,看了眼他眼前竖着的锋利刀锋,明白自己要是不解释好,眼前这玩意很有可能就插进自己胸口了,一下子就刺破了心脏,嘴里再塞什么东西,今后再也过不上潇洒奢靡的好生活了。
“侍卫长,没事”尼古拉斯倒吸一口凉气,马上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说完,他冲着身后的伙伴招了招手。
身后一个提着长枪的家伙,把枪往咯吱窝里一夹,抖了抖手里的绳子,绳子拴着一只土狗,先是哼哼唧唧的叫了几声,然后声音加大,变成了一只孤独野狗拉长声音的狂叫。
林子里游走的狗吗!
听着这个叫声,阿潘舒了口气的蹲下了,自我安慰道:“来得晚当然好了,明晚就不是咱们的岗哨了,二中队负责多好啊,咱们学点经验。”
对于他这种明哲保身的想法,龙威没有理由批评他,谁要是抢着去送死,他还得说人家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呢,但眼前这种情况,还是要小心些好,所以,他一直看着那边,拿起对讲机,拨到一中队频道上,轻轻的捏了三下。
这是全队约定俗成的信号,不同情况有不同的说法,但沙全才和朱帅绝对能想出来肯定是有情况了,必须马上高度警惕。
此刻,那群匪兵加土著武装已经到了三哨楼的不远处,早就有人拨开了灌木丛树枝子,往着那边看去。
他们不远处是一流破旧的铁丝了,铁丝里面十几米的地方是木质哨楼,哨楼上有个一人高的掩体,他们看着上面黑呼呼的,根本看不到人在什么地方。
“刚才毕竟弄出了点动静,还是小心点好,东方人狡猾着呢,矮子,今天你好好表现,去,到那边看看去”马达哈叫着那个下午差点废了右手的矮子,叫他去好好侦查去。
马达哈长期跟着泰森达干活,对于一般的战斗早就学了不少的经验,绝对不会被这种表面现象迷糊的,他必须找出对方的弱点才起偷袭,那样才能战决,不辱没了特勤队的残忍名声。
矮子现在属于戴罪立功呢,哪里敢多说一句话,马上鬼影一般的消失在了夜幕里。他个子矮,身子也不占地方,在灌木丛里悄声前进,往南走去,南面海边,看了眼这是个海叉子,只是长长的一流海水,远处还有海岛,顺着水边潜水而行,向着东边饶了过去。
大约十分钟后,举着伤残手掌的他上了岸,又在草丛里潜伏前行了会,马上就看到了铁丝里的哨楼了。
这个哨楼和西边的那个造型基本是一样的,但也有不同的地方,因为外面掩体上有标语,还有些别的东西!
隔着二十多米,加上夜色深沉,他有些看不清楚,于是犹豫了几秒钟,马上狗一样爬着向前面摸了过去。
此刻的朱帅正趴在一个观察小洞处,正眯着眼睛向外面看去,当有了些风吹草动时,顿时露出了一丝狡诈的阴笑。
他往旁边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高高的盒子,差点把盒子弄倒了,然后轻轻的在里面摸出了几片薯片,放在嘴边闻了闻,美美的说:“还是烤肉味的好吃,我先养养胃,老沙就辛苦你了,我替你多吃点。”
说完,他放在嘴里,刚要嚼,可想起外面家有敌情呢,马上停了下来,静静的品着薯片的味道。
矮子匪兵快要爬到铁丝跟前时更加警惕了,他现在心里有无数个问号,比方说怎么没看到人影,难道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