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话题既然打开了那就不是很容易关上,我很不识趣的在她专心挑选衣服时再次接茬。
“那你对什么职业有兴趣啊”
“都已经是新世界了,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吗,现在的我们(人类)只是活下去都要竭尽全力,难不成还妄想总有一天世界会回归安宁吗”
她比我想的还要消极,不过意外的是,她全心挑选衣服时会向我表露真正的性格。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她平时也这么做,不过以现在的距离来看是不可能的吧,毕竟还是刚认识两天的陌生人。
不过现在我的好奇心还是更加强烈些,追问她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啦,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也不是那样啦,只是我的理想和旧世界的现实相差实在太多”
哦吼,真是会吊人胃口呢,不过就趁你沉浸在挑选衣服的时候紧追猛打问出来吧。
“这又怎么说?”
“我大学主修的是医学心理学,是当初父亲给我选的专业,说是以后会托关系让我进一个很知名的地方工作,然后用尽一生为这个我并不热爱的工作而奋斗,但如果我为了理想而离开家的话又会如何呢,除了这张脸以外一无所有的我又会走上什么道路,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吧”
她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一下,仿佛是在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我也自然知道,短期内除了身体之外她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经济来源。
大概停顿了几秒,她接着说了起来。
“所以我听从了父亲的‘建议’就读那所大学,从此走上了提线木偶般的人生,就是这样”
“不过你还是没有提到理想这个词啊”
我再次追问,不过预料之外的,她突然将头转向这边,视线紧盯着我,双眼对视,让我不禁浑身一凛。
她表情严肃,质问一般的语气说道:“那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追问我又是何为呢,在我看来可不是单单好奇那么简单,你,只是在寻找和你一样可怜的人,并妄想从中获得一些心灵安慰罢了”
她的话让我如实震惊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根本无法否定她所说的话,就像在客观立场上得知真正的自我是多么丑恶一般,浑身发冷。
而得知“真相”后的此刻,回想起来,之前每次和她对话,我都仿佛是在刨根问底一样想把她内心的苦楚挖出来,从而让自己知道这世界上原来还有和我一样可怜的人,而为此获得一些安心感。
多么扭曲啊,多么丑陋啊。
羞耻感瞬间占据了全身,但更多的是对她的歉意,之前我有想过和她之间的立场是建立在互相利用之上,可现在才真正的知道,原来一直都是我在单方面利用她的恐惧,孤独,来以此作乐罢了。
这样的我,又和之前那个“要饭大妈”有什么区别呢。
“对不起”
这三个字是没通过大脑同意而下意识说出来的,仿佛是在强制让她原谅我。
“没关系”
他凌然的脸变为无表情,然后将视线重新放到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