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荃,你什么意思……”,程永德双手持刀,他愤怒地指向不远处的姚荃,”这是你的纲银,你要干什么?“
诸葛云湛顺着程永德的怒吼撒目四周,只见乌央乌央的强人已经将万通镖局仅存的七八个围在了中间,一道押镖的薛举、张明儿并五十名庄客已然站到了姚荃一边,没了这几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爽利劲儿,反而换出一副狠辣模样。
“姚某人的纲银,自然是要取回去喽”,姚荃大笑,眼睛贪婪地扫过一车一车的财宝。
“那劫镖又是为何?”程永德眼中流露一丝疑惑又有一丝震惊,他想知道原因。
“看在你要死的份上,姚某人可以告诉你”,姚荃得意地笑了笑,“因为你万通镖局是阉公的买卖,在你们手上丢了纲银,阉公可不会想到是我姚某人取走了银子”。
“那崔家呢?你让我帮你求情,无非是想崔家放过你,现在你杀了我,崔家会饶过你吗?”程永德质问。
“崔家?”姚荃冷笑一声,“他们绝我的财路,还想要我的银子?呸,痴人说梦。“
姚荃啐了一口,紧接着又道,“反正以后私盐的买卖是做不得了,我何故再贴银子给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奸人,难道我贴了银子他们就会放过我了?省省吧”,姚荃说着,面上的笑容一扫而光,转而是无尽的愤怒。
“十年前,老子被官府的奸人陷害,流落海州,这十年来,我赚一万,要交出去七千,赚十万要交出去七万,老子行南走北,风吹日晒的,这些阉人、狗官稍微动动嘴巴指就把老子的血汗都吸走了,凭什么?”
“银子想留你就留,借我镖局做局,算什么英雄好汉,冤有头债有主,亏你还是绿林人,这么做,和那些狗官有什么区别?”,程永德口中啐出血来,都是刚刚砍杀中喷溅到嘴里的,越是腥热,越能激发他的斗志。
“从今往后,我与阉人势不两立,你们为阉人卖命,都该死,当然,我姚某人知道你程永德是条英雄汉,要怪只能怪道你命不好,不过你放心,你死之后,我会厚葬你。”
“哼哼”,程永德冷笑,“事到如今,还装什么大义,利用我万通镖局耍你的阴谋,哪那么多废话,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朝廷会遣大军来将你们这群贼人诛杀殆尽。”
“诛杀殆尽?“姚荃张口大笑,”常言道‘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老子有钱、有粮、有弟兄,大不了就是一反,只要你们一死,老子就有的是时间准备了,等老子准备好了,就算死也能让狗皇帝脱层皮……只可惜你们是看不到了”。
“对,皇帝轮流做,今天到我家,那皇帝老儿祖上不也是抢了别人金銮宝座,他们能坐,我们姚庄主怎滴不能做?”
诸葛云湛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转目一看,便见一名满面血红的汉子正隐在队伍里,不是别人,正是牛二,在他的身前站着张文远与岳荇乡,亦是一身血红,不细看都分辨不出人来。
“乱臣贼子,说那些劳什子,程某人先让你们脱层皮”,程永德听得姚荃领着强人狂言,不由得怒火中烧,他把长刀紧握在手中,重心一沉,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