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姑娘,咱们就此别过吧。一路上都没看到可疑之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让小虎送你一程,沿着山边往西去,午后可到松林集,你可在那里雇车马继续赶路。”
秋容点了点头,盈盈拜倒在地,给林觉再次磕头。林觉忙让她起身来,跟林虎交代了几句,让他务必送秋容到松林集镇,雇车送她离开。林虎连声答应了。
林虎提过秋容的包裹背在肩上,秋容跟在他身后走出几步,忽然回身来再拜一拜道:“二公子,秋容有句话斗胆跟二公子说一说。不然便没机会啦。”
林觉点头道:“有话便说。”
秋容道:“秋容希望二公子能好好待绿舞。绿舞她很喜欢你,私底下她跟我说过,很怕你不要她。她很善良,也很忠心。我知道这些话说出来有些不合身份,但绿舞害羞胆小不敢开口,我便替她说了。还望二公子不要怪我多事。”
林觉微笑点头道:“原来如此,你放心便是,绿舞是我最看重的人,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待她。秋容姑娘,一路顺风。”
秋容福了一福,转身快步离去。林觉站立原地,目送二人消失在树林之侧,这才送了送肩膀上的竹篓,快步上山。
方敦孺对于林觉相隔六七日才来倒是没说什么,这个夏天他正在整理他的文稿集辑,所以其实并不希望有人打搅,林觉跑来拜师的事情其实已经是一个意外了。
相反,方师母和方浣秋倒是颇有些嗔怪之意。因为那天离开方家的时候,林觉答应了师母下次来要将小院继续休整一番。譬如林觉提出在院子一角挖个小水塘用来下雨时的存水。平时可以浇花浇菜,这样便免得去崖下荷塘挑水回来。此言深得师母赞赏。
因为方敦孺从不问家事,方浣秋身子羸弱,也提不动水桶。平日浇花浇菜的水都是她一人去水潭便提回来,着实有些累的慌。林觉这个主意很得师母欢心,方师母对林觉赞不绝口。在林觉离开后,还念叨了几十遍林觉的好。
相较而言,方浣秋的嗔怪便有些莫名了。林觉到来后,她在后园树荫下。听到动静后飞快的进屋来,然后却又忽然消失了踪迹。给林觉倒了杯茶水,丢了个嗔怪的眼神便再次消失不见了。这让林觉甚是有些摸不著头脑。
中午,林觉开了这次新带来的酒陪着方敦孺喝了几杯,师母的几个小菜炒的也可口,林觉胃口大开吃了两碗饭。饭后林觉陪着方敦孺在屋子里说话。
“师妹怎么怪怪的?好像不太欢迎我啊。我是不是说话得罪了她?”林觉在吃饭的时候受了方浣秋好几个大白眼,现在终于忍不住问一句。
方敦孺微笑道:“你自找的,怪谁?”
林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
“堂屋里挂着的那副字你没看见么?”
“什么字?”
方敦孺咂嘴道:“你瞧瞧,这便不能怪浣秋了。”
林觉忙探头朝堂屋里瞧,果然见堂屋东首挂着一幅字。清秀端正,写的正是一篇爱莲说。
“这字?”
“没错,是浣秋写的。这几天写了好几稿,就这一副满意的挂上了,你到现在都没发现,连句夸赞的话都没说,活该你被人白眼。”
林觉恍然大悟,苦笑不已。
“秋儿身子羸弱,有些娘胎里带来的暗疾,又有些小性子,你莫要在意。她并非小气之人,这一点我是她爹爹,清楚的很。回头你赞叹几句她写得好便好了。”
林觉点头称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道:“未知师妹生的什么病?为何不加医治?”
方敦孺叹道:“如何不医治?这十几年来求医问药也不知寻了多少医师,然而并不见好转。娘胎里带来的病似乎难以医治。”
“不知病状如何。”
“唔大概便是经常心悸晕厥,犯病起来呼吸困难。有时还有咯血之状,甚是凶险。哎,不提了这些了,此乃老夫心病也。”方敦孺叹息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