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突然陷入了令人窒息般的寂静,众人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为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悲哀!
他们的命运,从来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皇上手中。
皇上真的要处理魏公公,处理他们,他们只能低头认命,难道还能造反不成,手下的那些小弟不会跟随,城内的勋贵更是会出手。
“若是皇上遇与公公发生冲突,我等当如何?”田尔耕开口道。
崔应元开口道:“我锦衣卫镇抚使乃是皇上任命,自然是站在皇上一边了,一朝天子一朝臣,魏公公也未必能长青!”
其他几名锦衣卫指挥使,也是纷纷点头。
作为皇帝的亲军,锦衣卫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主人。作为皇帝的爪牙,锦衣卫可以贪污受贿,可以无恶不作,可唯独不能得罪皇上。
这些年,锦衣卫得罪人无数,无数人盯着锦衣卫,一旦犯下大错,无数狼狗会扑上来,将锦衣卫撕成碎片,甚至不需要其他,下面的小弟们就会动手将他们杀死,正好踩着他们的尸体上位。
魏忠贤虽然被称为九千岁,可在大明,这样的权阉并不少见,王振、汪直、刘瑾等人。没有那个权阉在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下,还能继续左右朝政的。至于权阉造反,更是不可能!
因为大明的政治制度实在是太完善了,不管是宫内二十四监、东厂还是锦衣卫,他们都是皇权的延伸,而不是独立的政治个体。
信王登基,厂卫必然迎来清洗,只是清洗程度不同而已。
对锦衣卫来说,凶残暴虐、贪污违法都只是小事,结党营私也是小事,可和权臣勾结对抗皇权,却是不可逾越的底线。东林六君子,为何惨死,不是因为他们结党营私,而是因为他们联手对抗皇权。
不要妄图,联手抵抗皇上,让皇上退步;可能皇上会顾忌,会退让,可事后会更加惨烈的报复。
“你们以为,现在远离魏公公,就能洗掉自己身上的魏字印记了吗?”田尔耕注视着两人,说道。
只是此刻,两人却避开了田尔耕的目光,其他人也是沉默着。
田尔耕深知,如果魏公公倒下,他这个锦衣卫的左都督必定是下一个替罪羔羊,必然难逃一劫;故而想要锦衣卫上下一心,支持魏公公,让皇帝忌惮,不会彻底清理魏公公为首的所谓阉党。
可其他党羽却是不这样想,身上的魏阉党是洗不掉了,可换上顶多是处理那些替罪羊,至于他们这些小喽啰可能会过关,可若是对抗,只会激化皇帝的逆反心理。
片刻后,众人各自离去,失去了皇帝,阉党立刻四分五裂了,各自打着算盘,想要逃离魏公公这条破船。
…………
大殿之中陪伴守灵的,除了礼部的几位官员,就是几位内阁成员了,交换着在殿中守灵。
第二天,进行了大敛,也就是把天启的遗体装入了棺木。张皇后抓着皇帝的棺木泣不成声,死活不愿让宫人把棺木盖上。另一边的魏忠贤则是对着棺木伏在地上痛哭,久久没有起身。
经历了繁琐的礼仪后,在天启驾崩的第三天,顾命大臣在承天门向群臣宣读天启遗诏,接着朱信在群臣的拥戴下,前往奉天殿继位。
随后他身穿衮冕服、行告天地礼。再依次前往奉先殿、奉慈殿谒告毕,然后还是回到大行皇帝几筵前行礼毕。接着再回去御华盖殿,接受群臣百官的五拜三叩头礼。
朱信坐在华盖殿内的御座上,高高在上的看着,在鸿胪寺官员的赞唱声中,下方文武百官对自己一丝不苟的行着跪拜礼节。而官员人数之多,从华盖殿内一直延伸到了殿外的广场上。
“自今日起,我就是皇帝了!”看着下方文武百官定,朱信惶恐消失了,变得淡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