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武学,半数由人篡改,练到关键若是没有尊者级别的人梳理脉络一次,便终身不得精进。
得知此情况,他又寄希望于另半数浑然天成,未动过痕迹的武谱。可惜在正准备废武重修之际,便收到两位武人的求救。因为两位武者身份上与他有些交情,所以他便在第一时间将人迎进山里出手救治。
仔细研究过两位伤势后,他先只当是年轻人练功太急的缘故。并打趣他们两个颇有一番好运,拜那殷卫为师,练得应该是那没篡改过的武谱。如此便也无需自废武功新修,可喜可贺!
哪知那兄弟二人互视一眼,小弟牧宇更是将眉头皱起,望着那人一副欲言又止。“师叔,...我,唉!”那人见此,面沉如墨,“怎么?难道我南派曾经内外两堂弟子练习的都是假武谱不成!”
“师叔勿急,并非如此,且听我慢慢道来。”牧封面无表情地望了小弟一眼,复又转过身面向那位不知年岁几何的老者。见他看来,两相对视下,青年双膝磕地,伏首不起。
原来,那两兄弟来此,并不是为了治伤。相比治伤这等小事,是如何也赶不上那心中压着的一番疑惑。至于什么原因,这话要从最早开始。
当日兄弟俩随青衣人来到南门后,竟莫名进了掌门人的青眼,尤其是他,更是被掌门夸赞一句此子肖我,并在离开后又不久单独赠送了一本武谱。他起先坐卧不安,终将此事告诉了师父,可惜师父只神色淡淡地让他好生收起,不要告知于任何人。
他当时口中称是,实则心下不然,要知道那可是一本武谱,还是掌门亲自送的。小小年纪的他暗认为自己应该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师父和掌门早就因为主张不一曾经争执过无数次,这事在南门已并非秘密。
牧封心想,难道是师父怕掌门再扶植一位对手上来,是以不敢让他变强,特意阻碍他的武学之路吗?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意思,原因在于他都来了有一年之久,却仍然还归置在站桩一处,并直言让他站满三年方教其他。
他必定极其不满,心中翻云腾浪,虽然面上不显急意,但想得全部都是该如何如何偷学不被发现,所以也并未把师父下一句就在耳边叨念的话听进去。“这么好的练武苗子,等把基础夯实,必定事半功倍,到时候你要练什么,为师都不拦着。”
他就瞒着师父,照着武谱练习着。却不想那次告诫以后,师徒情分几乎断绝。
这自然是那殷卫察觉到徒弟身上的气息不对,即使是他刻意收敛,但身为当初也同样练习过那些招式的人来看,十分明显。
他当即不动声色,心下已经决定今后不再过问这位武脉十分宽阔的弟子任何事情。对他而言,把心思归置在对待普通弟子一般,实在安全,因为这个人已经失去让他尽心尽力处处维护的必要了。
为了贪图一些小利,自身抵不住诱惑,终而葬送了自己。希望将来不会像他这般后悔,在明白门派典藏的武谱不是那么好学的时候,追悔莫及。
殷未将他从站桩处调出来时,暗叹一声可惜。可也明白那是对资质弟子的一番考验,他无从打断这小娃娃自己选择的路,也没有能力自己替他做任何选择。自叹息以后,他便又恢复了一派高人风范,将自己放逐于大江南北。似乎一刻也不愿在门内多待,也全然忘了自己新收的两个弟子。
只是走之前,到底是见这两个孩子是从秘林那个地方存活着,便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他将大徒弟引到跟前,直接说道既然掌门给的武谱你已经学了,那便好好学着,不要再碰其他乱七八糟的杂家功夫,不然到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此举已然仁至义尽,毕竟很多事情不能说开。他又将小徒弟招来,将自己能教的尽数倾囊相传之后,便慢悠悠离去了。